霄的视线转了一圈儿，忽然：“……你的力还不错。”

        裴饮雪浑一僵，心说这人怎么一大早就说这种话……现下是一大早么，他不会睡过了吧？

        薛玉霄还嫌不够惊人，又补了一句：“书上怎么说会昏过去的？”

        裴饮雪面上发热，强作镇定：“什么书居然敢骗陛下。”

        他走了过来，脖颈上被掐出的红痕还浮现在外，这点淡淡的印子映照在咽之间，与青色的血相互映照。薛玉霄盯着他的脖子看了一会儿，将手里的书递过去。

        是一本《闱秘史》……他掀开看了一眼撰作者，不出意料是谢四……这家伙脱离皇室份后反而更猖狂了，黄书也敢写。

        他不由扶额，带着一点儿醋意地：“你信他的。他还常写夜御数男的桥段，全无半点郎君的收敛。”

        “我以为你我都习惯了呀。”薛玉霄笑眯眯地，“要是他书中品评京中士族男子风情的词句为真，那裴郎应该胜过许多柔弱之辈，深得我心。”

        裴饮雪被调戏了一句，无奈：“岂有以此隐秘之事……作为夸耀的？”

        薛玉霄的目光慢吞吞地下去，不知又在看哪里了。

        裴饮雪结微动，从青铜镜前拿起木梳为她篦发。他拢顺薛玉霄的长发，将衣衫整理得稍微能见人一些，想要开口吩咐人进来，然而声音一旦提高，就难免遮掩不住语调里哭久了的轻微沙哑之感。

        裴饮雪轻咳一声，了嗓子。一旁薛玉霄一派专注乖巧地等他梳，毫无开口相助之意。裴饮雪垂首咬了她的角，把陛下的肉也咬得红了一块，低语：“怎么还为难我。”

        薛玉霄扬眉一笑：“手足无措也很可爱嘛。”说着向寝殿外吩咐了一句。

        她一开口，等候在珠帘之外的侍打起帘子，鱼贯而入，将洗漱的铜盆、布巾、漱口的茶盏……香炉、衣衫等物捧来。内廷侍都是一些年轻男子，小的也就十五岁，大不过二十余岁，正是男人最稚而清俊的时候。

        侍从旁侍奉，等凤君为陛下挽发。薛玉霄梳好发，洗漱毕，与裴饮雪用了早膳，吃完饭才想起一事：“如意园西院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理？”

        裴饮雪看着她：“我正要问妻主你啊。唯恐诸位公子是妻主的眷之人，郎君的不敢轻易摆布。”

        薛玉霄一边喝茶，一边瞥了他一眼：“说实话。”

        裴饮雪顿了顿，：“养着也无妨。要是内廷只有我一人，反而太惹眼了。不过是多费几分粮食，平日里互相解个闷儿。”

        薛玉霄又问：“真心话？”

        裴饮雪：“真心话是，这些人在旁边勾引你、觊觎你的时候，妻主不可以看他们，否则我会觉得你上就要抛弃我了――啊，我就跑去跟长兄哭、跟二哥哭，跟司空大人……”

        薛玉霄差点笑出来，她凑过去一把将裴郎抱进怀里，搓着他的脸，：“好了。要是有不愿意的，你就低调准备一份财产让他们傍，送其出。一心岂能二用，我真诚恳切地待裴郎就已经够了，怎么能再将心切开分割成几，对这些人怀有他意呢？跟着我不过是孤终老。”

        裴饮雪抓住她的手：“于众人而言，你可比世间大多数人都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