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让简澈又背了一遍，沉片刻，问，“简小郎，可愿随我读书？”

        不过，如今时代的鱼煮起来味是真的鲜香美，不知虾蟹如何，算算日子，明后日也该去小凤山“摘辣椒”了，正好趁此机会去捞些鱼虾回来。

        简清也不抬，，“明天去捉鱼。啊，不是，是六十三。”

        送走了钟掌柜，简清算算自家存款，少了重要收入来源卤味，还钱之后这么多天，花花赚赚，也只攒了一两银子。

        简清笑，“也就是些包子面条，聊以糊口罢了。知府禁令一出，哪家还敢再卖鸭货，掌柜的莫要说笑。”

        简清将一口糕咽下，淡淡一笑，，“夫人心思巧，这花样可漂亮得紧，掌柜的好福气。”

        “说起饭食，谁能比得上厨子？”钟掌柜笑，“没几日就要立夏，槐花打多了回来也放不住，不若糕。”

        简清，“谷雨后确实是槐花当季，其实不仅能拿来糕，裹粉蒸来吃，也是一顿不错的饭食。”

        这个年纪的小孩，就是爱玩爱闹。简清无奈一笑，也就随他去了，简澈背九九乘法表的声音，愈发大了。

        徐夫子心中一动，简小郎还未开蒙，简小娘子不曾听闻读过什么书，那这本应念完蒙学才会有所接的算学想来应当是家传，毕竟商贾之家，算术总是要会的。

        钟掌柜脸色一僵，，“大人也就禁了徐、汤两家，哪至于一点都不许不卖？更何况，你家的卤味滋味那般好，不岂不是令人遗憾。若是嫌我家下水价贵，舍你几文利便是，何苦置气。三文一斤，如何？”

一口，就让人觉得有些腻了。

        昨日送来的是两尾草鱼，今日却还没有动静。简清思绪一顿，摇摇，送与不送，都是旁人的意愿，她有什么好惦记的？

        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等简清重新报出答案，简澈已经兴奋地了起来，“明天要上山捉鱼喽！”

        糕点虽算不上味上佳，简清随口也能说出来几个改进方向，但别人拿出来送上门的心意，总不能张口就是批评。

        不知是哪位雇工连着送了三日的猎物，让她和简澈好好吃了几日荤腥，弄得简澈都快养成条件反了，每天一开门就要看看地下有没有动物。

        徐夫子傍晚进门时，就听见简澈念念有词，听了片刻，却是筹算之学，不免惊讶，“简小郎，这是谁教你的？”

        徐夫子得到了他不曾想到的答案，不由得一皱眉，“为何？”

        简清轻笑，“一文钱两斤，日日不断，如何？”

        简澈垂，“我进了学堂

        两人连番推拒几次，钟掌柜愈发心急，他一咬牙，，“一文钱一斤，总可以了吧？”

        简清微微挑眉，，“时日短有短的卖法，长有长的卖法，端看选择罢了。”对于钟掌柜上门的缘由，她心知肚明，都是千年的狐狸，没必要绕着圈子讲聊斋。

        之前简知味来问蒙学时，简澈不过一个背菜谱都背得磕磕绊绊的幼童，但如今小小年纪就能将九九歌背得清清楚楚，可见天分。

        钟掌柜差点被她气得骂出声来。这个价格，就比当初简清五文钱买走一整桶下水稍稍高了一点，下水卖过五文高价的，如今到这步田地，让他如何甘心？

        钟掌柜僵的神色稍缓，，“因时制宜，这槐花也就这些时日好些。先前她还过什么桃花、梅花糕，你是没看到，那才叫漂亮，跟抹了脂粉似的。”

        但看简清淡淡神色，钟掌柜转念一想早上被推出城外倒掉的几桶下水，终是点了，“就按你说的来，今天的我等会就让钱串儿送来！”

        简清收了茶盏，进后厨理起晚上营业所需的面食。厨房里几种肉香混在一起，虽然早上才吃过一餐鱼汤泡饼，此时闻着，也有些饿了。

        但知府并非真的禁绝鸭货卤味，钟掌柜自己送上门了原材料，之后一段时间，凤溪城里鸭货还是自家一家独大，赚钱的速度也会变快。等她凑够银钱买了纸笔，一纸诉方一品盗窃传承的状子递进衙门，不怕方一品不脚闹到满城风雨，风雨之后，就该是酒楼重新开张了。

        简清捧着茶盏，将白水一饮而尽，掩去脸上笑容。

        简澈眨眨眼，眼圈忽然就红了，摇了摇，，“简澈不愿。”

        “阿姐，阿姐，七九是什么？”在门外一边洗着衣裳，一边背着九九乘法表的简澈寻了过来，大声问。

        简清摆手，“并非如此，谷丰食肆都撤了食牌，我家酒楼还只是个草台班子，更不敢不听知府布告恣意妄为了。”

        简澈不明所以，答，“阿姐教的啊。”

        简清点点糕，，“钟掌柜了几日五文钱一斤下水的生意，想必赚得盆满钵满。小店生意利薄，不知掌柜的今日上门，可是有旁的生意要谈？”

        她的直入正题让钟掌柜一噎，顿了顿才，“贤侄女莫要取笑于我，如今谷丰食肆一家独大，下水哪里卖得到五文？城中鸭货之风许久，小娘子第一个来尝鲜，却又舍了鸭货，不知如今招牌是哪种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