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

        吴恪回过神来，想起方才的糯米饭，却见鸡腹中只剩下零星的糯米米粒，自家妾正眼巴巴看着他碗里的米饭，声痴缠，“郎君，你若不吃，给我可好？”

        “你不是不喜糯米么，怎的吃的这般多？”吴恪冷冷说着，按住了齐夫人伸向自己碗沿的手，伸手扯了一个鸡翅放进她碗中，“吃这个，长点肉才好看。”

        “哼，你不是还说我在鸡里找饭吃吗？”

        “咳咳。”吴恪干咳两声，不好意思回嘴，手中拿勺子舀饭的动作，却半点不慢。

        如吴恪所料，煨足了鸡肉油香的糯米饭烂非常，原本普通的几种料放在一起，合出了奇妙的口感，乍入口是油清淡的滋味，淡淡汁水带着椒麻味淌在口中。

        再细品，烂粘牙的是糯米，微干弹又带着一咸香的是肉丁，中带韧的是菌子，粉糯糯的是山栗，一口下去仿佛在寻觅宝藏，尖上多种滋味轮番起伏，令人罢不能。

        等简清拎了下一只出炉的叫花鸡交给排队的仆役，再回进了雅间照看顾客，迎面收到了吴恪的一番大肆夸奖。

        从鸡肉选材到煨烤调料，全都夸奖一通，末了，吴恪陈词总结，“先前我只知小简掌柜长于辣菜，却不知起旁的菜色，也这般美味。”

        吴恪背后，齐夫人扬着下巴，得意非常。

        简清看了她一眼，忍笑，“吴大人之后常来便是，如此盛赞，我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吴恪脸色一正，，“句句肺腑之言，小简掌柜不必自谦，过谦却有些对不起你这手艺。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这荷叶鸡是江南菜色，掌柜不曾去过江南，祖上也非江南菜色传承，却将叫花鸡滋味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知有何关窍，可否为我解惑？”

        刚刚收完钱路过的简澈听了一半，站在门口偷偷摇。这位吴大人实在对阿姐缺乏了解，这哪里是谦虚，分明是自傲啊，阿姐的回答简直呼之出。

        果然，简清淡淡笑了一声，，“或许，这便是老天爷赏我饭吃也说不定。过往听家父提及过材料法，琢磨了些时日，才有了这菜品。”

        吴恪一噎，顿了顿，，“样样都好，只是这名字却是难听，旁人都取些碧叶、金玉的名号，到了你家酒楼却是反其行之。即便是荷叶糯米鸡，也比这叫花二字好听。”

        简清解释，“过往我曾见叫花子将鸡裹泥扔进火堆烘烤，才有此菜色，因此区别于荷叶鸡，取了叫花鸡的名字。”

        “我曾听过一个故事，说是灾年有人病重时吃过一珍贵至极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这才有了力气。后来他发达了，寻酒楼菜，点名要吃这珍珠翡翠白玉汤，跑遍了各地酒楼，却怎么都不出病重时吃到的味。百般寻觅之下，找到当年汤的人一问，这才知那汤哪是什么稀罕物，不过酸菜豆腐碎米煮就，只是酒楼里的厨子靠名字猜不出来材料罢了。”

        齐夫人掩口惊呼，“怎么会？你莫不是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