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酱料不仅食客自己吃，也有一半市场在食肆酒楼。想来她先前留下的那坛辣椒酱此时已经被人瞧见，等明日再去达州备受推崇的陈记看看，就知宗午这位销售人员得如何了。

        酱是普通的黄豆酱，简清一闻便知，叫住伙计问，“只有这一种酱吗？”

        “好。”简清点了点他的额，“阿澈也快些吃，我们早睡早起。”

        简清摆摆手，“不必了。”

        木车上金灿灿的半圆小饼一个挨一个地摞在一起，甜香飘了一路，又有旁边馅料炒制出的榨菜咸鲜和糖红豆的糯甜味烘托，不仅勾走了小孩子们的目光，连旁的大人都不自觉摸着钱袋上前买两个。

        陈记里没有一位客人，只有被吃空的餐盘和满桌子鸡骨说明曾经有些饕餮客来过。小丫比昨天神色还困倦得多，着桌子刚看见简清进来，就喊出声来，“你们昨天有坛子落下了！”

        陈记早上开门的消息是客栈伙计来通知的，简清又问了他之前说的芳斋在城中哪里，这才出门向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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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是粥水养人，晚上吃也妥帖。娘子要是想尝大菜，码的陈记和城北的芳斋都不错。”

        姐弟俩洗漱后直接出了门，达州主街街边小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凤溪城街边卖凉粉和糖油果子的多些，这里却是烘糕的天下，一条街上就有三家卖糕的。

        简清没在酒楼吃饭，就是留着肚子吃路边小摊。简澈揣着自己小荷包的手一紧，仰望过来，“阿姐？”

        嗯，甜的。

        后厨里菜刀声音一顿。

        仔细一想，简清也明白了这嗜酱的习惯因何而起。

        达州气候、温度适宜，据说一年里温度变化也不大，对于酿酱来说再合适不过。又地灵越江边，酱料走水运十分方便，运送到旁的地方还要算损耗和路费，但在本地就没了这个限制，费用相对低廉。

        等陈记招牌在望，简澈手里最后一点脆残渣才被拍进风里。远远能看见送客人出来的青年帮厨手上拎着食盒，简清眼前微亮，略略加快了步速。

        观望的小孩子多，真正吃到的少，看见简澈拿了一个烘糕，纷纷羡慕地望了过来。

        显然，在达州，连粥都要酱来吃。

        简清猜到有此一出，自然不会拒绝宗午留下的好意,听伙计介绍完食单，点了两碗粥和一碟酱菜算是晚食。

        说是早上，其实时间已近正午，简澈在船上没有睡好，早上总是醒一会儿睡一会儿，好不容易有了个不晃的床铺，一夜安眠睡到了日上三竿。

        各家馅料各不相同，法用料上也有细微差别，简清早看见简澈往小摊上飘的眼神，顺着气味仔细嗅闻辨认片刻，拉着小朋友在一个摊子前站定，“两个烘糕，加红豆馅。”

        毕竟双方合作刚开始不久，信任和利益捆绑是一回事，手段如何，还是要细细去看，简清来达州的原因之一也是这个。

        “放心吃，没几个钱，吃不穷你姐姐。”简清说着付了钱，顺手了一把简澈脑袋。

        简澈低一咬，酥脆外破开，内里柔如糯米糕团似的口感带着溢出的糖红豆涌入口中。

        达州城显然没有首邑凤溪城餐饮行业热闹，伙计口中叫得上名字的食肆只有两家，但酱料作坊一点不少。光是在码和商行门前两，简清就闻见了日夜浸在作坊里才会有的酱香，而伙计送完粥水，回又拿了一小碟酱来。

        简清在现代时吃过不少烘糕，此时这个不舍得放鸡和糖的普通点心并没有带来什么惊艳感觉，三两口吃完后，简澈还在一口口嘬里面的馅料吃。

        伙计，“茱萸酱还有不少，我给您送来？瞧您就是会吃的，外地来达州的客人许多都觉得拌酱吃奇怪，却不晓得好吃呢。”

        辣椒酱和豆酱的出现，恰好适应了这习惯，也变动了原有市场局面。宗午先前试探酱料生意的问话背后很大可能就是达州这些酱料作坊坊主，对简清来说，交给别人代加工自己只提供原料不可能，像查记一样来合伙才是最佳选择，就是不知坊主们之后如何抉择了。

        正想着事情，简澈筷子尖蘸了一点豆酱放进简清碗里，“阿姐，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