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笑出声，突然又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刚才好像看到几张，我还没读到，你要看看嘛？”坐在右侧的余同学微笑着递来两张纸条。

        终于，紧绷的学习生活迎来了一次放松的机会。

        原本许一零要把很多零食都给许穆玖，但许穆玖一想到自己在话筒旁边嚼薯片吃果冻的样子未免太过狼狈，便百般推辞，最后他只妥协接受了一小包巧克力豆和一瓶不汽的果味饮料。

        “许一零，许一零，”秦衿扯了扯许一零的袖子，手舞足蹈的像在演讲，“到时候男子短跑你一定要陪我一起看，我跟你说，那是运动会最激动人心最热血的时刻啊！”

        在外面人模人样的。

        青春就是青春，裹挟着最勇敢的冲劲，以最纯粹的热血为底色，永远薄着活力与朝气。

        下一秒，她意识到那是许穆玖，是她的目光原本就在寻找的目标。

        许一零转再次将目光投向主席台

        此刻，她早就忘了刚才一瞬的窃喜，品不出那个词的褒贬，只剩一阵没由来的失落。

        “请参加初一女子铅球比赛的同学迅速到检录台检录。”

        她有些恍惚。

        如果让许一零回忆初中三年她最喜欢哪一次运动会，她一定会说是初一那年的。因为，在还留有孩子特的时光里，她的脑海中是少有真正忧虑的。

        黑白校服外套的袖口被挽起，朦胧的晨曦轻覆手臂、手腕和手指，协调而宁静。

        “迎着朝阳，你们踏歌而去，背着希望，我们等你们归来。”

        清晨的阳光、新鲜的空气、耳畔的声音……

        平时，她本不会用“人模人样”这样的词形容许穆玖。

        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的压力会为她拴上顾虑的脚铐，以后的日子将渐趋沉默，当她开始学会像大人那样考虑问题时，儿时的门扉就推走冲劲和毫无顾虑，彻底关上了。

        这样的气氛极感染力，许一零也忍不住踮起脚观看场上的情况。

        “嗯？……额，是巧克力。”许穆玖突然反应过来余同学在和自己说话，将巧克力往右侧递

        “你是运动场的心脏，动梦想；你是漫长路的神，激励辉煌。”许穆玖拿起最上面一张稿子，一边读一边观察初一（2）班的场地。

        现在，她只想正大光明地抛开学业口气，享受片刻的闲适。

        赛场上的同学，有的独自热运动，有的和其他选手聊天，有的积极地回应场外同学的热切、笑着挥动自己的手臂、眼神充满坚定，还有的因为害羞而捂着脸、冲外围的同学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喊自己的名字。

        许穆玖提醒完检录，发现有一个送投稿的同学正气吁吁地跑上主席台。他出声询问：

        也许小学到初中不是什么节点。时间每时每刻都在推移，却一直被忽略、被生地分割，故而很多事突然间在意起来才会发现跨度已经如此之大。

        放下稿子后，许穆玖不自在地从校服口袋掏出许一零早晨给他的巧克力豆。

        是许穆玖的声音。

        “谢谢。”

        许穆玖接过纸条打开――都不是许一零写的。

        她的学习能力、学习习惯和班上的普通水平比起来相差甚远，那种目睹别人过于优秀自觉的被压迫感和望尘莫及的无力感让她常常陷入苦恼和抓狂的状态。

        “咦？是……糖吗？”余同学好奇地问。

        “嗯，嗯……好。”

        她还没写吗？许穆玖清楚记得许一零和他说过，他们班主任要求班上的同学每个人至少写一条投稿交上来。

        ――许穆玖坐在最北面，正低看稿，神情平静淡漠，原本熟悉的侧脸竟平添了几分陌生。

的。

        她发现，许穆玖在学校的样子和在家里是有区别的。

        许穆玖有些羡慕参赛的人，尤其是参加长跑的人。

        许一零回过神来，继续吃手里的薯片，将目光转向赛。

        “你好，请问有初一（2）班的投稿吗？”

        只一瞬，许一零觉得自己并不认识主席台上那个人，觉得他就是个陌生的播报员。

        恍惚间，仿佛是行于幽径，透过层层雾气瞥见一株着薄霜的琴丝竹，从那有风来，将镀上金色光晕的缭绕雾丝拨动成遥远的弦音。

        “不是，我初二的。”那名同学摇摇，转离开了主席台。

        已经有一分项目参赛者进场了，班上热情的同学还没怎么坐过座位就冲向前排为选手呐喊助威，他们挥舞着应援牌，用自己最大努力将参赛同学的名字喊得尽可能响亮。

        二班很多同学都聚集在前排，他在后排稀疏的人群中搜寻到许一零的影。许一零虽然没有和其他同学挤在最前排，但她的注意力也完全被赛场引了。她后的椅子上好像还躺着被冷落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