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不该同情顾允。

        顾允咬牙切齿的表情和缓了些，

        “噢，我弟。”

        “你还有个弟弟？”许穆玖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纠结继续追问下去可能会有些不礼貌，他背过准备出“三”的手势的手，撑着微微仰起的上半，住嘴了。

        “对啊，”顾允扭过，看到许穆玖不自然的神色，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是……我家就两个孩子，我爸妈没那么能生。”

        许穆玖点点。想到他自己也有一个爱挖苦人的表哥，他一下子就能理解了。

        “顾阳是我叔叔家的孩子。”

        “啊？”

        许穆玖又不能理解了。

        就在他听到顾阳和顾诺只有一个是顾允的亲兄弟的瞬间，他下意识就认为顾阳才是顾允的亲兄弟，因为顾允明显和顾阳的关系更好。

        类比他和许一零，如果他们之间只是表兄妹或是堂兄妹，关系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如果他们之间是陌生人，一定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感念这份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也因此一直认为血缘亲疏的影响是巨大的。

        顾允、顾诺，允诺。

        这下再看名字，确实可以看出顾允和顾诺的血缘关系更近。

        “我以为……”

        “以为什么？”

        “顾诺才是你亲弟弟啊？”许穆玖刻意加重了“亲”字。

        “对啊，怎么了？”

        “我看你好像和顾阳更合得来，我以为你和他的血缘关系会更近一点。”

        “血缘关系？这、这和血缘有什么……”

        教官的哨声尖锐地穿进耳，所有人立刻条件反般起站军姿。

        “我就是看顾阳更顺眼。”顾允小声嘀咕。

        “立正站好！不要讲话了！”教官大声提醒。

        许穆玖双臂贴着侧，睁大眼睛紧盯前面同学的后脑勺。

        烈日在刚起的这一刻更加刺眼，一瞬晕眩，余光的景物颜色越发艳丽，黑紫色的斑点从视线下方扩大到正前方，又逐渐消失。

        顾允刚才想说的是？

        这和血缘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

        许穆玖忍不住继续往下思考。

        如果没有关系，那不就代表和自己血缘关系越近不一定和自己关系越好吗？

        可是自己和许一零的关系不就是比和周兰皓关系更好吗？因为自己和许一零是一样的父母，而周兰皓……

        对了，父母。

        其实，自己和父母血缘关系更近。但是，自己和妹妹许一零关系更好。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关系远近并不完全取决于血缘亲疏的程度。

        那么，真正影响关系远近的东西是什么？血缘呢？血缘这个至关重要的条件到底在影响什么？相似的长相？相似的基因？相似的生长环境还是相似的格？或者是更加神秘的心灵感应？

        许穆玖的脑子乱极了。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陷入这些无意义的思考，血缘、关系、学历、成功、自我认同或是他人认同……明明想不出绪，却控制不住去想，导致脑袋一团混沌。

        没了冷静的状态就不能完全支自己，他讨厌这种状态。

        他觉得，自己中考失利的罪魁祸首很有可能就是这些无意义的思考，它们阻碍了冷静思考的常态。

        他决定尽量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军训历时五天，第五天上午是军训会。

        高一（12）班的会最终表现被隔高一（11）班的表现比下去了，获得了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