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欣研语气里的自信强烈得好像天上那颗横亘闪耀的太阳，无论与其他人的视野之间是否横着乌云，它都毫无顾虑地在原地为自己亮着。

        那样的自信，许一零似乎从来没在自己上看见过，即便她看见过，大概也早就消散在过去的时光里了。正因如此，她才会隐隐从那样的自信里品出些“幼稚”，觉得这样自信的想法只有小孩子才会有。

        “你比我勇敢。”许一零这么对穆欣研说，却拿不准自己心里的态度究竟是为她的自信而欣更多，还是因为她自信到几乎幼稚而困惑更多。

        平时，不是对待自己喜欢的事物，还是对待所谓适合自己的事物，许一零一直以选择前反复斟酌、计较得失、追求稳妥为先，认为这样才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应该信奉的准则。

        如今，她居然有些动摇。

        她察觉到内心似乎还一直藏着一对自信、冲劲的向往。

        “我以前决定之前总是要纠结很久，就怕以后要承担很多损失，怕自己选错之后还要重再来。”许一零如实说。

        穆欣研嘻嘻一笑：

        “姐，你简直像个生意的，不敢让自己吃一点亏。”

        “嗯？”许一零一愣，“是吗。”

        “是呀，人一辈子哪有次次都一下子就选中最好的答案的啊，就算是谈恋爱也难免要谈几个才知嘛。”

        许一零突然觉得现在好像在被穆欣研开导的自己看起来才是幼稚的人了，“这是一样的吗？”

        “我的意思就是说要多看看其他风景，如果你不敢尝试的话，不是把自己困住了吗？”

        “噢。”许一零不自在地点了点。她想到了什么，转去看刚才就杵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的许穆玖。

        许穆玖正低看着手机屏幕，也不知刚才的对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大玖，”许一零开口问许穆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许穆玖闻声放下手机，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摇了摇，“没有，能说的你都说了。”

        说罢，许穆玖转离开原地，往门口的地方走去。

        “姐，”穆欣研摇晃着许一零的手臂，继续问，“你以前难过很后悔的事吗？怎么感觉你这么怕后悔啊？”

        “我……”许一零顿了顿，转往门口还没离开的许穆玖的方向看了一眼。

        “把门关上。”她说。

        “……”

        房间里只剩许一零和穆欣研两个人的时候，许一零才答：

        “没有吧。”

        她好像撒谎了。

        她说没有，不是因为真的没有，而是因为她之前所说的，无论是学业还是恋爱，她还没有用足够多的时间去证明她不后悔。

        她愿意相信自己不会后悔，可她动摇了，她不知该说自己是灵活变通还是立场不坚定。

        “咦？”穆欣研看着门口，突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