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觉得下一秒就是末日。

        那是沦为疯子的临界点，他们撕破了正常人的面，占有在那时达到了峰。她没有待别人的癖好，但她经常会用能够产生痛觉的行为向对方强调占有。

        她又明白了一件事。她没跟许穆玖讲，但对方未必不知。

        许穆玖即将离开林城的时候，他和许一零去了林城某古巷的一家银饰手工店，在店主的帮助下制作了一对戒指，戒指被蓝色的小盒子装着。回家后他们便把象征纪念的戒指藏了起来。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父母对许穆玖嘱托了在安城要注意之类的话，此外，他们还提到了在安城谈对象的事。比起去年，今年他们的态度更加急迫。

        许穆玖再次以工作忙碌为由拒绝了。

        晚饭后，他拉着许一零出去散步。走到和自家单元楼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许一零说：

        “你太久没回家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爸妈他们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许一零答，“他们跟我说过你对他们的态度太冷淡了，已经不愿意跟他们聊天了。”

        “是我的问题。”许穆玖说，“我以为回到这里就能休息、不用社交了。”

        “在你看来，和他们交是社交吗？”

        “嗯，”许穆玖点了点，“虽然他们是爸妈，但是和他们交也很耗费力。而且，以前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他们比以前好说话多了。”

        “是吗？为什么？”

        “因为……？”许一零想了想，“因为年纪大了吧？”

        “可我实在不到跟他们那么亲近。”许穆玖叹息，“反正以后要独立出去的，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

        对于别人情感上的付出，自己一定要有回应吗？何况那不是自己想要的。以后只要相安无事不就好了吗？

        小白眼狼。她看着他，说：

        “随你。”

        “许一零，”许穆玖望天，突然问，“你觉得‘家’是什么？”

        “是你属于的地方，是你要回去的地方。”

        “那里一定要有父母吗？”

        “不一定，”许一零平静地答，“但是，在爸妈眼里，你还没有自己成家，所以你的家本来应该就在这里。”

        许穆玖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所以他们才这么急着让我结婚？”

        “是啊。你对他们态度没以前热情了，他们知你的心已经留在外边了。”许一零解释，“他们觉得就算你执意要独立出去，也得先成家，有老婆孩子，不然你就是一个人在外漂泊，他们不放心。””

        “我……”许穆玖言又止。

        原来是这样。

        以后该怎么办呢？

        这几年林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空气质量因此变好了不少，但过年的时候也冷清了不少。从小区里面往外走，一路上只有几个玩手持烟花的孩子，走近了才能听到烟花细微的滋滋声。

        对许一零来说，这样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即将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许一零听到了音乐的声音，还有小孩子的笑闹声。

        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孩子出现在视线里，正往这里跑。

        “哎！”

        那个孩子脚步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

        许一零上前准备扶，忽地听见响亮的“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