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过。”许一零应付地答。

        她懊恼地抓了抓发。

        “嗯，”许一零斟酌着开口，“妈，怎么了？”

        “对吧，就是他。关键是……他总是笑嘻嘻的，看起来态度特别好，别人又不好意思说他，到最后出了问题就大家一起被骂。”

        “你要说什么？嫌我烦了是吗？”许穆玖走近，把许一零的手指从她的扒开。

        “……什么？”许一零转过看向对方，半发懵半恼火地问。

        许一零没他，自行回洗手间补好了水，把剩下的行李放到了该放的位置。

        “你说话那么冲干什么？我抱怨你可以不听啊，你总不能不让我在家说话吧？”

        “你看见我就只会说这些东西吗？说了有什么用？稍微安静点不行吗？我真的听够了。”许一零站起来盯着许穆玖，控诉，“你搞清楚，我不是随时接受你抱怨的垃圾桶。你怎么不顾一下我的想法？怎么不顾一下我在什么？”

        许穆玖的声音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其中还夹杂着电蚊拍噼里啪啦的电声。

        许一零回过拿起胶带，不满地嘟哝，“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啰嗦。”

        听到答话的穆丽菁稍稍怔住，而后按照之前设想的那样，对许一零说：

        她低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水上卡着的灰都被抹到手指上了。

        “我没有！我在外面又不会这样。”许穆玖大声地否定，“我就是回家了才想说说话，我就是只有对你才这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到底让我怎么办？”

        “凭什么？我感觉大家都快被他同化了，反正都要被骂的，不如一起拖进度……但是这不好吧？我还以为我是个很容易摸鱼的人呢。可我很着急啊，我不想这样，是我的问题吗？是我不适合团队工作吗？还是领导的问题？他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呢。”

        突然在屏幕上看见来电显示是母亲的时候，许一零不禁紧张起来。

        “我不会歉的。”她这么对许穆玖宣布着。

        ‘’所以呢？你意思我活该这样？”

        但是，不行。

        许一零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许穆玖的手腕，仿佛想把对方的手腕断。

        对方此时也沉默着。不过，所幸他没有继续发表不满激怒她，也没有继续让那种无措的、示弱般的眼神留在他自己的脸上、招惹她的歉意。

        “你外婆这个礼拜六过八十大寿，在湖县办了酒席。”

        没补完，还是有一点漏。

        意识到自己突然被指责后，许穆玖有一瞬尴尬，随即辩驳：“……你怎么这么说？我只是在和你分享情绪。”

        “……”

        许一零护着从柜子里钻出来，重新打开了水龙。

        “许穆玖，”许一零打断了对方的话，深呼一口气，皱眉，“你能不能别老是提你工作上的事了？你那个同事我八百年前就听你说了，前段时间也总是在手机上说这个，你怎么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话？”

        周围可供呼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压抑。她不甘地咬着牙，却极力控制自己放轻了手中的力度，沉默地回想起之前的事。

        如果想要尽快地结束这次冲突并开启以后的交，她得说些什么，或者对方得说些什么。

        “我想砸东西。”

        她讨厌在这种时候歉，尤其是对他。

        不知过了多久，许一零久违地接到了来自母亲的电话。

        许穆玖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随后十分不满地“切”了一声。

        “你说就说啊，你问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别人回复你呢？我怎么知自己要说什么？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啊，你不觉得这样很……”

        许一零蹲下来检查水的情况。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许一零别过脸把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眼睛移开，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好像装着一个火炉，就快要炸了。

        “等等……放我冷静一下。”

        烦死了，一对他发火就本停不下来，要是不砸点东西心里好像就不痛快。

        过了好一会儿，许一零终于平复下了自己的怒意，但这怒意并没有完全消失，其中一分被发到了手心里，剩下的都被她自己强地吞回了腹中。

        她瞪着他。

        不觉这样很烦吗？

        “啊？那我……我们要过去吗？”许一零想了想自己周六的安排，暂时没有冲突。

        “你说呢？”

        “我也是。”说罢，他抽回自己的手，甩了甩手腕，转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什么？你这叫分享？分享什么？你的那些负面情绪吗？”许一零质问，“你不就是在自顾自地倾倒你的负面情绪吗？不就是想让你自己说得爽快而已吗？”

        她郑重地按下接听键，母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她又没有错。她在心里对自己强调后，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

        “就是我刚才说的，我以前……”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