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的钟祥瑞笑意明显淡了几分，“你怎么找了他？钟意，老实告诉我，你是因为他是周鹤立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他是裴屿川的弟弟才和他在一起。”

        她趴在休息室的矮桌上，旁边放着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你还交男朋友了？”

        钟意深一口气，吐出两个字，“后者。”

        上面画了许多戒指的草图。

        周鹤立出了商场，把包装袋挂在自行车握把上，准备给钟意送去。

        好在这两年外卖行业发展的不错，可以靠送花维持经济。

        没多久，周鹤立在一家花店前停下，这门店着实偏僻，左邻右舍都是门紧闭。

        他其实很倾向于酒红色，钟意那样明艳，穿上一定很惊艳，他很想她穿着这条裙子参加他的毕业舞会。

        “帮我把这条绿色的包起来吧。”

        “钟意！”

        电话那沉默了很久，最后钟祥瑞很坚决地告诉钟意三个字，“不可能。”

        “我没办法，爸，我还是忘不了裴屿川！”钟意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泪水在眼眶打转，“他是和裴屿川关系最近的人了，我不知除了他，我还能从谁上找到裴屿川的影子，爸，我感觉裴屿川上要从我的记忆里消散了！”

        “好的先生。”

        回到工作室，钟意其实有点无所事事，工作什么的，只是找个借口。

        “爸？”

        “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是钟祥瑞。

        她又看着眼前纯白的背影，很恍惚。

        一个是酒红色，一个是水绿色。

        “我不帮呢？你要和小孩子一样跟我寻死觅活吗？钟意，我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错，让你有了这样的爱情观？”

好饭钟意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先回工作室，周鹤立特意把地下车库的自行车推了出来，送她回去。

        一楼二楼都是女装店，他一个人把每一家都看了过来，有些店人比较多，看到他一个人在那看裙子，知他是为女朋友挑的，店里的客人忍不住敲了下坐在沙发上的男朋友，“你看看人家，就你，陪我逛个街都喊累。”

        推开门，风铃叮铃

        “所以……我麻烦你和许惠贤合作，她是个彻彻尾的商人，价格开到她满意，她一定会让周鹤立留下来。”

        可到了半路他又掉转方向，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还缺了样东西。

        “嗯……”钟意慢慢坐起来，犹豫片刻，，“你应该知他，他是……裴屿川弟弟。”

        同样的价格、同样的款式，不一样的颜色。

        钟意顿了顿，“爸，你必须帮我。”

        但是，钟意不喜欢。

        没办法，地理位置不好，不远就是墓园，没人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我不会那么幼稚。”她笑了笑，“你不肯帮我，那我就让你的女婿来求你。”

        “哟，老婆，咱女儿还活着呢！”

        她喜欢什么，他就给什么。

        她喜欢绿色，他就可以假装自己不讨厌。

        他自己很少逛服装店，他的衣服都是许惠贤找人帮他挑的，他只要按照搭好的，在合适的天气选一套穿就行。

        “……周鹤立？”

        她挂了电话，站起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里面是一沓边角泛黄的纸张。

        27岁坐在单车后座，任凭春风把发到耳后，钟意一旗袍，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周鹤立将钟意送到工作室后，又骑车到了商场。

        人真的很矛盾，她对周鹤立穷追不舍，绞尽脑汁，不就是为了哪一天能像今天这样，在闲暇的时光互相依靠着浪费时间吗？

        “嗯。”

        她慢慢冷静下来，说出的话却还是把钟祥瑞气得不轻，“爸，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瞒你，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周鹤立答应和我在一起是有条件的，我许诺了我会帮他留在梁市。”

        得不到时想要，得到了又慌张。

        “……是啊，你女儿不仅活着，还交了个活着的男朋友。”

        钟意心突然停了下，上一次钟祥瑞这么对她吼还是她因为裴屿川的死酗酒，日夜不分的时候。

        周鹤立挑了很久，最后在两条裙子上犯了难。

        或许钟祥瑞不能接受她借着手段强行留住一个人，那如果，那个人是心甘情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