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

        这显然是个半成品，外形糙，色泽也不够明亮，但能看出是枚戒指。

        “你选哪个？”

        她又回去拿了伞，以防万一。

        此刻它就躺在钟意掌心，钟意手摊在周鹤立面前，仰看他，“这就是我的证明。”

        周鹤立突然笑了笑，“我爸妈离婚以后我在继父家住过一段时间，就是这个小区。我不是和你说我哥出事了吗，没过多久我继父也去世了，这个家就没人住，我妈今天打电话叫我回来收拾一下。”

        风雨来。

        钟意攥紧手里的伞柄，传来嘀嗒嘀嗒的声音，是雨水打在伞面。

        很少有心慌到害怕的时候，上一次是得知裴屿川出事，还有，就是现在。

        钟意张了张口，却发现咙和卡壳一样，她清了下嗓子，“我……我住在这。”

        钟意勉强扯出一抹笑，“是吗，有点可惜。”

        她撑起伞，打算回家睡一会，下雨天就适合拉上窗帘，躲在被窝里。

        还未等她迈出步子，熟悉的声音在后响起，钟意一怔，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她不敢回。

        “周鹤立，我直白点，如果你觉得我们没有永远，我就成项链，如果你觉得我们有永远，我就成戒指。”

        她感觉自己有些不过气，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放下手的工作，出去散散心。

        “跟我来。”

        他好像无意等钟意的回答，又接着：“四年前梁市刮了场暴风雨，这棵树没逃过，被连卷起，还压死了种在它周围的栀子花。”

        不算说谎，可她就是没来由的心慌。

        裴屿川和她说过，小区进门有一棵参天的百年老树，小区的居民把它当神树，逢年过节树上挂满了祈福牌。

        一滴水珠打在额，钟意仰望了望，天已经彻底阴下来。

        雨开始大起来，雨声让周鹤立的话听起来不那么真切，但当他转时，钟意突然有种沙子从手里溜走的感觉，她下意识抓住周鹤立的手腕。

        天上的乌云逐渐聚拢，一阳光从漏中下，但那个口上也要被封住了。

        “我先走了，你也注意休息。”

        “钟意。”

        可现在，钟意站在裴屿川说的地方，这里看不到百年老树，也闻不到栀子花香。

        钟意走在路上完全没有方向，漫无目的，不知不觉到了住的小区门口。

        “我本来想完再给你的，现在看来真到那一天就太晚了。”

        “是有点，但过去的总要过去，不是吗？”

        到了工作室，钟意甚至来不及收伞，直接往空地上一放，拉着周鹤立上了二楼的休息室。

        这无异于凌迟死。

        两人在风雨里默不作声地穿过路，绕过街。

        “你怎么在这？”

        后来不知谁又围着树干种了一圈栀子花，一到五六月，花香能飘老远。

        周鹤立闻言没有立刻接话，他低看向脚边的草地，“这里以前有棵老树，你知吗？”

        推开门，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和灾后废墟没有区别。

        她慢慢转过，周鹤立手里紧攥一瓶矿泉水，除了惊讶，那双眼睛里还有很多钟意读不懂的东西。

        钟意终于松开周鹤立的手，避开地上的一系列，拿起矮桌上的一枚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