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愧疚，那肯定是算不上的，毕竟现在的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划破空气的声响不断传来，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声响，杨宏儒压不敢回查看顏文明此时此刻的状态究竟如何。

        「别哭……」

        愣然地站在原地漫无天际地思考，时间久到足以让顏文明发现他的影，杨宏儒也不好不给面子地转离开。

        「我原本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也不晓得是顏文明的安抚起了效果，还是蕴藏在话语当中的言灵之力实在太过有用，小妖怪过于起伏的情绪很快便重新平復下来，至少不再失控地惊声尖叫。

        「宏儒，原来你也在啊？你是特地来帮忙的吗？」

        双手茫然地紧握箭矢，顏文明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声音却嘶哑地不似他的，彷彿咙破了个大，发不出丝毫声响。

        为什么？

        见到这样过于狼狈的顏文明，杨宏儒愣然许久，好不容易才终于回过神，重新意识到他必须趁着顏文明出什么反抗的举动前，尽可能找寻秘宝的存在。

        「不要怕，还有我在这里啊。」

        好疼、好痛啊……

仍旧丧命了啊——！」

        妖怪嘶哑地哭吼着，凄厉的尖锐嘶喊刺痛了耳，然而顏文明仍旧毫不闪躲，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下，仅是胆大地伸手轻抚妖怪，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儘讶异于杨宏儒此时的到来，顏文明仍旧抱着小妖怪站起，温和地笑着让他进到房内。

        杨宏儒狠下心绕过顏文明，开始翻找一旁木箱内放置的物品。

        以顏文明慎重的格，秘宝总不会随手扔在其他地方，反倒会好好地找个緻的盒子收藏起来，唯一比较让人难办的，大概仅有这些木盒实在数量过多。

        在他决定对顏文明见死不救之际，他们便彻底撕破脸。

        说悲哀，杨宏儒也自认他的同理心尚未氾滥到那种程度。

        顏文明不是很能理解杨宏儒为什么会问出这些，但仍旧好脾气地给予了回应。

        如果顏文明的格没有那般固执，事情是不是就不必发展到这种地步？

        不怎么说，这应该都是最后的机会了吧？

        --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顏文明口中不断吐出，下意识发出悲鸣。

        「……生气？」

        也许是害怕若是一看到顏文明，就会忍不住拋下成见上前帮忙。

        「……嗯。你应该不会介意？」

        「嗯，不怎么说，会决定收留在结界内的妖怪们，多半都是些无法自力更生，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善类，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算了，事到如今，再去思考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

        「也许有过，但也很快就被我否定了。」

        「不，没什么，大概只是我太感了点。」

        「是吗？我——」

        如果、如果——

        如果最开始他能付出足够的代价，事情是不是就不用变得如此复杂？

        「或许吧，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件坏事。」

        「当然不会，快点进来吧。」

        顏文明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感觉被庞大的压力所缠绕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也更有动力去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我只认为我必须成为两者之间沟通的桥樑，不然哪来的机会可行？」

        杨宏儒说不清他在看到这种场面后，内心究竟是怎么样的感受。

        「……你啊，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理想化了。」

        ——是毒吗？

        没等杨宏儒将话说完，一支利箭势如破竹地穿木牖，凌厉地往顏文明的方向，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什么之前，准确无误地插进顏文明的口。

        「话说回来，刚刚那个小妖怪那样没问题吧？」

        「文明，你曾经有想过人类与妖怪，两者之间肯定是无法共存的吗？哪怕仅是一瞬间闪过的念也好？」

        也或许是恐惧顏文明失望乃至憎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