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昏睡过去几次，又醒了几次。有时候是她爬上元海棠的子，有时候是他把她吻醒。她在睡梦之中好像听到了什么，却没有思绪去想明白。

        她沉溺在难得的肉里，一晌贪欢，不死不休。

        再彻底清醒时，竟是第二天了。

        透过竹屋的窗，晨曦的阳光撒落在窗沿。清脆鸟鸣声回在竹林之间。

        小离全骨都像是散架的，只有眼能抬得动，便一眼看见了枕在边的元海棠。

        他的上已经穿着代表风神族的锈绿色袍，周的灵气在阳光照下发出金光。虽然排斥炉鼎的药，但还是通过双修解除凡人的封印，恢复了法力。

        他似乎看了她良久，用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五官轮廓。

        小离有些恍惚。

        昨天那个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人，真的是一贯散漫慵懒的少主吗？

        元海棠的口和胳膊上有她的吻痕和牙印，还有一不知什么时候抓的指甲印。

        她想了想，突然说：“我该走了。”

        元海棠挑眉，扬起慵懒的尾音，问：“你是指跟我回天？”

        小离摇，垂下眼帘，说得忧伤：“我上的药被你散尽，我不能再当你的炉鼎了。我该走了。”

        元海棠眯起了眼睛，深琥珀色的眼里透出了光。他靠得她更近了些，注视着她的双眼：“你也可以留下。”

        小离声音轻轻：“我找你双修，就是想把药都还给你，尽我炉鼎之责。我还把子给了你，但你平日里对我极好，便算是两相还清了。”

        “……还清？”

        小离点，说得认真：“少主天生就是风神之子，或许不知我们小兽修行无比艰难。如若我今生受你太多恩赐，来生就要变成卑劣的臭虫来偿还这福报。现在我们两清了，来世我便可以继续当个小雀。我还是想要修成人的，不想在仙里当一个灵。”

        元海棠沉默稍许，语气中带着感叹：“你可知，天豢养的所有灵之中，只有你是放养的。”

        “嗯……”

        “我可以带着你去任何地方，你可以吃最上乘的灵丹，修天下最厉害的法术。”

        “少主确实待我极好。”

        “你不必担心世，魁钟天将以前也是个妖怪，一样能封官职，只要你变得足够厉害……”

        “少主……”小离的双眸中闪烁着泪花，费力地起，凑到元海棠的脸庞，轻轻吻他，忧伤地说，“可我不愿当一个灵。”

        山雀本来就应该在山野间自由飞翔。

        它们自由取食，采摘野果，偶尔偷点村民的庄稼，被他们的稻草人吓走。

        它们自由得选择在哪棵树上筑巢，自由地选择和哪一个雄山雀下。

        它们或许会被鹰隼吃掉，却总有同类，顽强地在山野间存活下来。

        她生来就向往自由，就算元海棠能给她一切，无法给她自由啊……

        屋外起了乱风，竹叶淑淑作响，惊走了一群在林间嬉戏的鸟兽。

        元海棠攥着拳缓缓松开，风才静了些。

        他用指腹在小离的上摩挲，轻声：“你若是离开我，这偌大天，我便无人作伴了……”

        小离轻声却毅然：“对不起。”

        “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