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爆发出更响的哭声。

        小离走过去蹲了下来，打量着她缠满绷带的双足，打了个哆嗦。

        女子被撞晕过去，昏倒在地。

        啪――

        。

        “那阿娘，阿爹为什么不要你了……”

        “我好痛，呜呜呜……真的好痛……阿娘，我脚趾的骨出来了呜呜呜……”

        “你为什么从天上下来，你是仙女吗？”小女孩的童音带着天真和期待。

        想来里面就是她刚才提到的烈春药。

        两人出了门，将厢房的门从外锁上了。

        这要是放山林里，这样的小鸟就是个残疾，没多久就会被老鹰吃掉的。

        “有，我能把我钱都给你！”

        掉了，还是被刚才的那两人顺走了？

        小女孩说得殷切，“是的！”怯生生地问，“仙女姐姐，你能给我们一点钱吗？”

        “忍忍就好了……阿娘也是这么过来的……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

        她看过司命排的很多戏本子，有一本是讲缠足的。

        花园荒芜，全是杂草，一个家丁婢女都没有，房梁上积着厚厚灰尘，爬满蜘蛛网。干柴堆在亭子里，看起来是这母亲自己动手劈的。

        小离接住她手中的食盒，挽着她的腰，笑眯眯地用脑袋一撞。

        她觉得有些难过，变回小鸟的形态，从窗飞走，直接落尽了这人家的院子。

        女儿从椅子上爬下来，打算自己爬回房。

        宅院里似乎无人居住，空着好多间屋子都没有人声。反倒是隔大院子里有不少人，还有女子的说话声。

        “什么？”

        刚才是她母亲想让她晒太阳，才将她抱到院子里。这会儿母亲显然不想理她，独自去了厨房。

        腰间空空如也，荷包居然不见了。

        “你……”女子受到了惊吓，差点惊呼出声。

        她在床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侧耳仔细倾听。

        小女孩看着她的动作，就知她没有钱，心灰意冷：“仙女姐姐你也没有钱啊……你可以帮我治好我的伤吗？我可能快死了……”

        应该是脚上这伤口引起的。

        “你这个死丫！阿娘让你什么，你照就是了！问这什么？！”

        小离听到了别人家的墙角，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小离睁开了眼，手一挣，捆绑在她上的麻绳断成几截。

        现在恐怕只有仙丹才能治好她了。

        “阿娘我不想缠足……好痛……”

        小离双手托腮，问：“是不是只要有钱，你娘就不会让你裹小脚了？”

        男人问：“我刚才用了十足的蒙汗药，这份量说是到后半夜才会醒。那这春药还要下吗？”

        小离伸手摸向小女孩的额。

        “听话，这样才能嫁得了好人家。你得有本事让公子哥围着你转，你才能带阿娘脱离苦海。”

        就这么耽搁了一会儿，那女子居然只一人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小离略微思考了一下怎么反击，从窗飞了进去，变成人形。

        小离摸向腰间。

        她被人在床上放下，用麻绳五花大绑。

        深宅大院在京城最犄角旮旯的位置，白墙高筑。从外看起来威风凛凛，内里却一片萧条。

        她双脚脚背都被打断，折向脚底，疼得不能走路。血迹从绷带渗出，留在地上，爬行时留下一条浅浅的血迹。

        女子：“当然下啊，你不下，一不小心折腾死了，明天城门上挂的就是尸了。老爷不是说了，不伤命么？药给我，等我三哥的人到了，我再喂给她！”

        还谨慎的。

        “我要去替你拿仙丹，你在这儿等我……”小离听见了隔宅院的响动，“我晚上再来，你先撑一会儿。”

        凡人真是太可怕了。

        一男一女在床边议论着。

        “阿娘，你也是缠足的，那为什么阿爹不要你了？他如果要你，为什么我们还住在这里？”

后门进入一个大宅院的厢房。

        这缠足的女儿也就七八岁，在房间门口的台阶上爬，脸上有个巴掌印，已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