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阳光照在女孩的脸上，她眉微蹙，躺在淡蓝色的椅子上。

        回望这个残破的学校，每一寸地面都已经像是泥沼。黏腻腻的黑色怪物感染了这里，却像阳光下的蜂蜜，逐渐化。

        言早顺着路向前跑，却在片刻后就撞到了透明的屏障，伸手摸，只能感到一层稍亮的薄。

        毫不犹豫地，她走进去。

        而黑色怪物铺天盖地，占据了这方世界的每个角落，也阻挡了她前面的路。

        回过，黑色怪物静静伫立。它们好像在低泣，发出呜呜的哀音。

        “ma  ma  妈妈  ”

        言早惊恐万状，随着空的腔涌起一酸意，无数黑色怪物陡然出现。

        “他”朝下，跌碎在言早面前，最小的距离近乎只有几毫厘。在两双眼睛对视的瞬间，时间也仿佛凝固。

        也是，如言早所料的。

        言早心里只剩下这一个选项。

        红色的血渗进破旧的地砖，好像地下有一张贪婪的口将它大口饮尽。

        “想起我。”

        一扇黑色的门，出现在言早的眼前。

        跟着“砰”的一声，言早知它们在模仿什么了。

        言早想起柏严的话，“在你想要结束的时候。”

        令她骨悚然的是，无数圆平的面上被撕开了一个微笑着的口子，千万人声汇聚一齐，震耳聋。

        承载记忆的玻璃容碎成片片，又被人粘起，而顺着伤痕的脉络，言早终于看清了。于是所有片段中的朦胧都变得刻骨，那些虚化的影被一一对上。

        冲出教学楼的瞬间，言早与那个影子而过。

        第35章

        被遗留在教室中央的于泽辉不断扭动，从面不知哪里的官发出嘶哑的叫声。

        黑色怪物们窸窸窣窣地在地上蠕动，却让言早觉得它们在刻意模仿些什么。

        舞动的发丝拂过言早的脸颊，现在，她看见了那张一直模糊的脸。

        言早眼戒备，后退着离开，狠狠甩上教室的门。

        不知从哪个开始，言早听见了嘶哑的笨拙的一串发音：

        停下后，手腕上冰冷的感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她再也无法回了，她再也没有退路了。

        她拉下袖子，看见那只在只在八年后出现过的腕表。

        一个蓝白色的影子，从窗外飞速掠过，直直坠到地上。

闪烁数次后，“嘭”的一声，灯泡炸开，教室重归黑暗。

        如摩西分开红海般，黑色怪物为她让出一条路。

        一定要离开这里！

        惨白的指尖拂过颊侧，言早看见晕开的血红。

        别再骗我了，她重重了口气。

        瞬间，万籁俱寂，连不断落下的尸也被定格在空中。

        黑色怪物尖啸起来。

        表面碎裂，指针无法转动，它被永恒地定格在2012年的十点零五分。

        重物落地的声音尾随着她，不断有血肉之花涌下来，一次次重复八年前的那个瞬间。尸堆积在教学楼门口，毫无仁慈。

        她闭上眼睛，喊：“开！”

        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在悲伤和痛苦还没有被命名的年月，她却好像已经尝遍苦涩。

        “来找我。”

        像是一群孩子在索求母亲的爱。

        洁白的、迷惘的、天真的、绝望的

        它们像是没有骨的团团烂肉，挤满了教室中的地面，无尽的叫声和在一起，竟然组成了属于人类的尖叫和窃窃私语。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很快，一个变成了两个，还在不断增。

        跟着变黑的窗外，教室中飞速堆积起灰土。

        “结束吧。我说，结束吧。”

        她边似乎不再有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又仿佛充满了重复的a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