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番外（四）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后视镜的影越来越远，什么都不了。

        “好，下次就停那。”

巾，他上那件羽绒服显得更加单薄，狂风大作，乱了他的黑色发，羽绒服的衣角也灌满风，鼓了起来。

        把围巾披在她肩上，他站定：“怎么站在风口，冷不冷。”

        林幼宁摇摇，说不冷，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用牙齿咬住。

        那晚她也像这样上了车，然后，车门被反锁。

        林幼宁只好凑过去，用烟去接火。

        她很想忘，却忘不掉。

        睁开眼睛的时候，背影消失在风里，而钟意手中拿着那条红围巾，快步朝她走过来。

        下半句简直是呼之出。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林幼宁又不可能半路车，最后也只能稀里糊涂地看着他把车开上了高速。

        她试过很多办法来对抗噩梦，比如安眠药和酒。

        “嗯，我们去雪。”钟意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车上的空调打得很高，呆久了会有些闷，于是林幼宁点，拿着自己的挎包，下了车。

        钟意的眼角和鼻尖被冻得微红，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伸手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抱怨声前前后后地响起，几乎连成一片。

        原来尼古丁真的会让人神经放松。她在淡白色烟雾中闭上眼睛，不多时便看到了那个雨夜，钟意蹲在她宿舍门口抽烟的背影。

        外天寒地冻，偶尔有薄薄的雪花盘旋飘落，她往前多走了几步，绕过人多的地方，站在路边一棵银杏树底下，低在包里翻找，最后摸出一个烟盒和一只打火机。

        一定是类似的话。

        不多时，忽然伸手夺过了她手里举着的打火机：“我帮你吧。”

        雪花纷纷扬扬，钟意打开挡风玻璃的雨刷，心情似乎忽然变好了，“我很久没回来了，好多东西都不懂。”

        林幼宁犹豫几秒，低上了车。

        引擎启动，钟意心不在焉地握着方向盘倒车，稳稳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她忍不住出声：“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可是刚回国那一阵子，她每晚都被噩梦缠，不得安眠。

        钟意也转问她：“要出去透透气吗？”

        烟雾弥漫开来，他把她的打火机揣进外套口袋里，很自然地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打量着车内的空间环境，她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久远记忆。

        下一瞬，喀嚓一声，冰蓝色的火焰闪烁在她眼前。

        导航上显示距离目的地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然而开着开着，前面遇到了一场交通事故。整整二十分钟，所有车辆都被堵在高架上，寸步难行。

        后来，某天下班，她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脑子一热，进去买了包烟。是店员推荐的万宝路。

        没接这句话，林幼宁稍稍偏过去，窗外的路和景色却都显得陌生。

        风大，那簇火焰被得时而旺盛时而衰败，钟意只好伸出一只手帮她护住，好半天才点着。

        钟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她，很专注地看。专注到似乎要透过外这层躯壳，看到更深的地方。

        林幼宁反应了一秒：“……太突然了吧？”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也没带要用的东西。”

        林幼宁的思绪总算抽离出来，顺着他的话聊下去：“这条路附近，大概步行五百米的地方右转，有一家ktv的地下停车场。那边生意不好，停车场的车位应该比较多。”

        不过去多少年，那种无力感也实在太清晰。

        等雪下得没那么大了，偶尔有人下车抽烟聊天。

        那晚又从噩梦中醒来，她蹲在床边，手抖着，为自己点了一烟。

        十字路口遇到红灯，钟意踩着刹车缓缓停在车里，红灯把他的眼睛映出霓虹色彩。像夕阳消失前的最后一秒。

        “我帮你带了。”

        稍稍侧过脸，他认真，“盔、护、雪袜、护目镜，还有手套口罩之类的，全都带了。而且，功课我也提前好了。”

        他从后视镜里偷看她一眼，像是没话找话：“国内停车场难找的。”

        他们步行了大概五分钟，抵达停车场。

        睡是能睡得着，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要么是没神，要么是痛裂，严重影响工作效率。

        ――你能不能多教教我。

        惊醒的时候，上的魂魄像是被抽走了，很痛，也很空。

        她以前是从不抽烟，也绝不可能抽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