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盛帝问：“既如此，不如朕派一批举人随你学，他们能中举人，天赋定是绝佳的，不必如此费心。”

        顾璋忙拒绝：“我说的天赋，和读书的天赋，可不是一种天赋！”

        明盛帝给顾璋讲了些李老的格和事迹。

        李老想着自己在早朝上说话不客气，年轻人又有功绩，多半自傲，本以为会遇上气势汹汹找上门来的顾璋，这会儿发现顾璋笑得温和有礼，晚辈礼也是得足足的，还真有些出乎意料。

        如果薛将军、燕先竹等一干人在这儿，绝对会痛心疾首地喊：“这小子初见的时候最会装乖，你可千万别被他这副模样给蒙骗了！！！”

        毕竟连他这个皇帝，也要为顾璋的懒散爱玩退让，已经批了两次足足一个月的休假了！

        跟自家子侄说话，也就不必那么多繁文缛节，引经据典了，他直截了当：“好好的学校，传授业以解民之忧，本是大好的事情，怎么偏要女子来？你可知男女不同席、男女授不亲、男女不杂坐，若真的要招女弟子，光是这三个

        李老严肃的表情也出些笑意，抬手请：“坐。”

        可惜李老是听不到这声提醒了。

        李老本还有些客气，这关系一拉，晚辈递来的茶水一喝，又回忆了一下自己和戎锐年轻时在朝堂上争辩的往昔，看顾璋就更顺眼了，真宛如自家子侄。

        顾璋瞅着明盛帝，那乌亮的眸子里，分明写着“您帮不帮我？”

        顾璋跟着门房往里走，在一间简约大气、细节又致的书房里，见到了正在煮茶的李尚书。

        见明盛帝对女子入学这件事没什么特别偏向的态度，中立得有些随意，顾璋不打算跟他继续聊这个话题，转而打听起李成此人。

        见他这副有些微微苦恼，却越挫越勇的模样，明盛帝更多了几分喜爱。换个人来，指不定要害怕退却，或者又恼恨老城倚老卖老，以礼压人了。

        顾璋的相貌确实俊朗，又总爱笑，眉宇间尽是洒脱和疏朗，二十多岁正是生机的年纪，又有一不俗的才干，正是最讨这时候许多长辈喜欢的模样。

        顾璋坐下后就顺手帮着煮茶，这些活他和媳妇煮茶的时候都惯了，顺手的事，边煮茶边和李成拉起了关系。先说我听说过您的事迹，心里也是敬佩的，又说起他曾经得戎锐教导，戎锐又是您的好友，他也算是半个好友弟子了。

        明盛帝信了，顾璋是因为收到了刚赤府的来信，发现也许还有更有天赋的，未免自己学生太笨，自己遭累，这才有了这个想法。

        在明盛帝注视下，顾璋了气无奈：“好吧，我承认李老有些难缠，今早对辩就能看出他才思锐，思辨犀利，若不是这几年也没落下读书，怕是今日就要落下风了。”

        和他老友们说的“最会诡辩”“是个刺”“你可得小心了”好像有些不一样。

        顾璋正色：“我这叫知己知彼，怎么能叫怕呢？”

        李老是书香门第出，年轻的时候过谏官，外任修过水渠、干过实事，回京城后在、工都任过职，明干练，很少出差错，也是上了年纪之后，有恙，这才去礼轻省活。

一遍遍讲着重复的知识，着重复的工作，这次特殊，他的小姑娘不适，他想留在京城让媳妇安心养子，这才主动拦下了这个差事。

        明盛帝听顾璋打听，好笑：“你也有怕的时候？”

        顾璋行了一个晚辈礼，起来后，他往桌上一瞅，有些惊讶，这好像也是一本报纸剪贴册，秋娘剪贴收集的那本是破案故事，这本好像收集的是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他这个当皇帝的都没这么奢侈享受过。

        顾璋打听完了消息，派人回家说了一声，就欢快地跑去李尚书家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