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周奉真也只是锋微抿，绷紧下颔的弧度，侧过去。他没?有出讨好。

        “哎呀，你真是好大胆子。”宋枝香笑眯眯地说，“你是只妖，我居然还?这?么尽心尽力地保护你，你骗我，你这?个不检点的骗子……”

        温水撩起哗啦的响声。宋枝香被一秒封住，她感觉到?对方?淋淋的手抬起来，捧着她的脸颊，他的泽

        她的浴室其实并不算太小?，但里面明显容不下她和一个成年男。在这?格外狭窄仄、热雾缭绕的空间?内，她无论望向哪里,  都像不能拒绝似的映入一块热的肉色。

        连对面墙上的镜子，都因映出了他的背，而显得不那么冷静清白。

        周奉真极少出现这?样有攻击的面目。他的眼睛里总是平静、从容、温和,  于是她也没?有过多防备，突兀而猝不及防地被望进眼底。两两相见，锋锐与幽深恰逢其会,  仿佛都穿过，刺入表象之下。

        宋枝香又：“你是个能变成人?的狐狸,  你是妖。”

        “我不是。”他说。

        他忽然倾压过来，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

        “哦――？”宋枝香拉长尾音，揶揄地上翘起半个音阶,  “我不信。”

        宋枝香被这?目光看得怔了怔。

耳朵，又看了看在尾椎下伸出的大尾巴、白绒狼狈地成一团。

        宋枝香伸出手,  指腹抵在他凹陷下去的锁骨上涡里,  她的指甲修得圆整齐：“你是个会人?气的妖……”

        他是只年轻的狐狸，还?不太明白什么叫“喜欢”、和“爱”，但动物的本能，就是在感受到?爱之前，先领悟会被抛弃的惧怕。

        即便是异能者,  对于妖物的认知，也不过是敬而远之、离得越远越好。

        ……会抛弃他吗？

        ……我狐狸……狐狸变成、变成男人了。

        宋枝香追着看他，顺着侧首的方?向扭过来，乐：“小?雪？我还?以为小?雪是只母狐狸呢，原来是公的。”

        周奉真看了她片刻,  像缓解热雾充盈的眼眸一样垂下双睫,  他感到?眼眶被熏得发,  他的睫沾着的水汽，像是从他汹涌心事之间?溢出的泪。

        周奉真目不转睛地凝视她，没?有眨眼，轻微地点。

        “小、小雪，”她说，“……那个……你还好吗？”

        第21章

        周奉真的结上下轻微移动，肌肤的水花顺着落下去。

        宋枝香禁不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气息在热雾当?中。

        他不再说话，而是向前移动了一厘米。浴缸中的水哗啦一声响过,  大水花溅到?地面上，宋枝香这?才?仓促地反应过来，命令他：“别?动！”

        周奉真偏过看她。

        “周奉真……”她叫这?个名字,  “你是只狐狸。”

        ……她不相信。

        宋枝香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这?只纯情狐狸有什么变化，她继续：“像你这?种骗子，就应该……唔……！”

        宋枝香的声音都在发抖，她甚至忘了自己还在泡澡，两人再次坦诚相见，她慢慢地凑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周奉真因为呛水而泛红的脸。

        她抬起膝盖，抵着他的小?腹。

        她会把他拒之门外吗？会上毁掉跟他的婚约吗？会把订购而来的狐狸玩一气之下全都扔掉吗？

        他的发淋淋地压在手上，气上涌，那双琥珀色的兽眸盯着她，温和褪去，像一柄细致而锋利的刀刃。

        周奉真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