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突然一把揪起宋枝香前的?衣服，盯着她：“我们说过不可以去的?对?不对?？你过禁制，怎么能重新又钻回无?法控制的?笼子里？宋枝香，你想的?是什么，报仇、找到真相？还是再当一次英雄拯救这座城市？但我想你活着，我只想你活着！”

        他的?声音到后面?已?经有一种嘶鸣般的?沙哑。

        是烟呛到嗓子了吗？还是他……

        段萧的?眼睛其实生得很锋利，带着一天然的?冷酷味。但他的?眼底在此刻太过，下眼睑泛着红。宋枝香没有感觉到威胁，她怔了一下，随后被?段萧用力地抱住。

        他箍住她的?肩膀，很用力地、几乎像是挽留一样?地拥抱着他，让宋枝香联想到能够把她扑倒的?大型护卫犬，她反应了一下，刚抬手想推开，就?听到耳畔颤抖的?抽气声。

        ……段萧？

        宋枝香哽了一下，忽然不知如何?回答。他的?手掌攥紧她背后的?衣服，低低地、沙哑地吐出一口气，她的?肩洇了一点温热的?泪。

        “我不会……”她想说自己?不会死?的?，但话语停顿了一下，又觉得不够劝服他。

        “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他说，“从来都没有……”

        三年前，他说，宋枝香，你已?经负重伤，不要去。

        三年后，他说，宋枝香，守墓人很危险，不可以。

        她从来都没有听过。

        在杀掉“傀儡师”那天，祭祀仪式被?彻底毁掉。在无?尽的?欢呼雀跃声当中，留给他的?只有一位重伤的?病患，他等候手术室的?灯光、在静谧的?夜里数着滴里的?药滴落声，看着工作人员给她上禁制，说――“不知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我们会全力抢救，但如果过程中产生严重异化的?话……”

        在那生死?未卜的?三天两夜里，他这样?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居然渴望这世上有神明眷顾。1

        封印物带来的?雪还没停。纷扬如梨花。

        宋枝香感觉到他沉默的?眼泪，段萧已?经不是当年的?新人，他可以独当一面?，宋枝香太久没有见过他的?眼泪，她想了想，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你看……三月下雪诶，很难得。”

        “嗯。”他糊地应。

        “小段同学……”宋枝香思考了一会儿，说，“其实我……”

        “不用告诉我。”他说，“要抛弃我的?话，不用告诉我。”

        宋枝香：“哪里呀，我活得可坚强了，你别这么脆弱――”

        她话音刚落，往后一望，心里忽然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