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向鹿鸣珂口述起羽徽若的那个预知梦。

        白梨以为鹿鸣珂不信，叫住鹿鸣珂，急急：“扶光君若还不明白帝姬的心意，灵犀佩，灵犀佩可以证明。”

        羽徽若丢下茶壶，蹬蹬跑回?榻边，翻躺了上去，拿被子将自己罩住。

        羽徽若呆呆地坐在帐中，她?的衣裳已被人换过，穿的是丝绸的寝衣，这里是鹿鸣珂的床，她?摸摸肚子，昨日那种生死?的绞痛，仿佛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

        “帝姬和?亲前，曾命我将灵犀佩交给扶光君，当日扶光君不在，便由祝炎先生代为转交。祝炎先生发下心魔大誓，想必是不敢食言，扶光君却迟迟没有回?复，帝姬以为、以为扶光君心如铁石，要的是梦中的结果。”

        她?把赤丹神珠给了鹿鸣珂。

        她?要怎么向鹿鸣珂解释，毒不是她?下的？

        “让琉璃暗中盯着，不许其他人靠近初初。”鹿鸣珂回?想着白梨所言，阖了阖眼，吐出一口灼息。

        门外响起一声轻咳，差点给她?吓得魂飞魄散。

        羽徽若抓了抓发，哀叹一声：“太难了。”

        觞的调查已小有成果，他递出从长生苑里捡到的半包砒/霜：“帝姬从未踏出过太子，边也只有阿昙一人，这种毒是外进来的，属下以为是有人蓄意谋害帝姬。”

        她?下床，鬼鬼祟祟走到桌边，趁现在没人，打开茶壶，碎丹，丢了进去，还不忘捧住茶壶，充分摇匀。

        嗯，就说，要是她?下毒，她?怎么会傻乎乎率先喝了。

        要是鹿鸣珂反驳“或许是帝姬以饵，想与我同归于尽”，又该怎么答。

        人的一生中，一半时?间?用来睡觉，会产生无数个梦境。羽氏一族是上古神族的后?裔，拥有神的预知能力，有时?候，一生都不会用上这个能力，除非，关?系到整个羽族的存亡。

        “灵犀佩？”鹿鸣珂驻足，却并未回?。

        *

        “当日她?所的一切，皆因扶光君三?个字，那场梦里，扶光君死?她?，灭了羽族，她?别无选择。”白梨长长叹息一声，“帝姬她?只是不想成为羽族的千古罪人，可笑的是，她?努力改变这个结局，却以一己之力促成了这个结局。那个梦境，更像是天命对她?的一场捉弄。”

        “这件事从未听她?说起过，扶光君三?字，原来如此。”鹿鸣珂起。

        那个恐怖而又真实?的梦境，一遍遍在羽徽若的梦里重复着，羽徽若告诉白梨那个结局时?，整张脸雪白得像是蒙了一层初冬的寒霜。

丹神珠。

        白梨沉思片刻，忽然说：“扶光君，请先听我讲述一个梦，如果你觉得荒唐，也请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再行判断。”

        想到这里，羽徽若转眼搜寻着自己的旧衣。

        她?说她?没有后?悔过，是没有后?悔将鹿鸣珂送入荒墟，没有后?悔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更是没有后?悔当初用赤丹神珠复活鹿鸣珂。

        鹿鸣珂又说：“放了白梨，治好她?的伤，送出幽都。”

        换下的旧衣就堆在床，羽徽若摸到白梨给的丹。还好，还好，给她?换衣服的人只脱了她?的衣裳，没有拿走她?的衣裳。

        觞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应：“是。”

        “说。”

        她?蹙着眉尖，想起这次莫名中毒，心里登时?奔过一万匹野。

        想起城楼上那笔直坠下的影，鹿鸣珂的背影微微一僵，而后?留下一句“灵犀佩的事我会弄清楚的”，走出了地。

        与其想着怎么解释，还不如蛊惑鹿鸣珂，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