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说定了。”

        他又扭又要故作淡定的样子怪可爱的，你没忍住搓了搓他圆圆的包子脸：“你比我小，我不这样叫你，要怎么叫你？”

        “……”

        父亲和母亲忙碌，长兄不会这样带孩子。

        “我叫孙权。”

        小男孩嘴巴一撇，并不吃你糊弄小孩这套：“那姐姐要跟我打赌。”

        教会他贪婪的人……是你啊。

        “所以你是姐姐。”小男孩固执地说。

        “姐姐是害怕会输吗？”

        “你就是姐姐。”

        “……”

        “……？”

        真是油盐不进啊。

        “这……”你还在消化他重量级的发言。

        孙权的脸似乎变得和耳朵一样红，他躲躲闪闪地看着你的眼睛和伸出来的手，犹豫半天，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怎么会呢？”你试图安他，“是因为你是哥哥，所以爹娘才想照顾一下妹妹呀。”

        谁家小孩用火药打赌啊？

        你的手既不宽大也不温，但却让孙权直到十年后都还记忆犹新。

        他震得你耳朵生疼，你吓得当场捂住他的嘴：“好弟弟，别哭了，我乱说的。哥哥给你歉。”

        “不是的，爹娘也喜欢哥哥，就是不喜欢我。”

        但你唐突的出现让他忽然明白，原来再怎么压抑，渴望也不会消失。

        “……”

        小男孩形滞了一下，突然爆发出惊动天地的哭声。

        小男孩奋力挣脱你的怀抱，大大的碧色水眸盛满了水汽，噗嗤噗嗤地往下掉金豆子，像个会哭的团包，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你叫住他，“我还没答应呢。”

        孙权看起来喜欢这个称呼，他小大人似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别扭地说好。

        若你没有出现，他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这还是他第一次牵别人的手。

        孙权看着你的手，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把他乎乎的脸搓了个爽，直到他被得像个气鼓鼓的河豚，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脸，向他伸出手。

        “为什么我是姐姐？”

        你低看了看自己上破旧的男装，不容置疑地纠正他：“不，我是哥哥。”

        你点了点：“行，阿权，我们走吧。”

        他总是在想，你为什么会在他最伤心的时候突然出现，满足他内心小小的、不敢示人的愿望。

        这之后的很多很多年，孙权仍然会时常回想起这一天。

        “赌什么？”

        孙权的耳朵一下就红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叫我。”

        自欺欺人久了，还以为是真的。

        子孙繁盛的家族难免会对夹在中间的孩子有所疏忽，这孩子实在可怜——主要是长得好看，你便干脆好人到底：“我们现在送你回家，你就知你爹娘是不是疼你了，好不好？”

        他抹了半天眼泪，最后说：“我不知。但你就是姐姐，穿得像男人，动作也像男人的姐姐。”

        “他们都不会担心我的。”小男孩说着，眼睛里雾蒙蒙的水汽又开始聚集，“他们都只包庇妹妹。”

的乱世中，好心提醒他：“像你这样漂亮的孩子，很容易被拐卖的。”

        “……你这小子。”你被他幼稚的激将法逗乐了，“那就赌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柔了语气，耐心地说：“不要牵手么？这样不容易走丢。我还没带过孩子呢。”

        一路上没有引起任何怀疑的乔装，竟然被一个小孩子一眼看破了。

        好惨的小孩。

        你无可奈何：“小弟弟，有没有人说过你寻仙问应该很有天赋？你要是去占卜，肯定一占一个准。”

        小男孩好像被问住了，他的眼泪渐渐停了，但是小小的还一抽一抽地打着哭嗝。

        “如果我爹娘在找我，我就送给姐姐一桶我珍藏的火药。”

        小小的孩子也会梦，他也曾偷偷羡慕过街上和爹娘手牵手的同龄人，但他总是对自己说，孙仲谋，你不能这么幼稚。

        他一边哭一边说：“你骗人，你是姐姐。”

        你拗不过他，只能摊牌：“没错，我是姐姐。姐姐给你歉，你快点回家吧，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你爹娘会担心你的。”

        小男孩没有理会你的震惊，继续自顾自地说：“如果爹娘没有找我，姐姐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