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泼的后辈自动脑补了答案：“我知了！是你的表弟吧？学生物医学的那个！你之前说要介绍给阿欣的！”

        “真、真的吗？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他的气息有些紊乱。

        ……

        我将得僵直，怕侧过去一点点就会看到他的表情。

        他眼里尽是羞愤，脸上的表情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了气。他垂下来，低声说：“我知，我让你丢人了。”

        我气笑了：“我不是说你昧了我的钱，我也不是去监督你的。我就觉得每次买菜都是你一个人去的，我们可以一起去一次。”

        闻言，他把刀往砧板上重重一放，干净手，解下围裙，直直瞪向我，语调得极高：“表弟――？”

        我觉得满足。

        “咦这不是章姐吗？”说话的是公司里的女后辈：“旁边小帅哥是谁啊？”

        他有些满意似的蹭了蹭我耳边的发，轻声：“饿了吧？我先给你饭。”

        我犹犹豫豫地伸出双臂，回抱住他的腰。感觉自己像旧社会剥削农民的万恶地主。

        我糊糊地应允下，抛下一句“有机会再聊”，就拉着“表弟”也不回地跑了。

        明天周六，我不用上班。不知为何，我就是突然觉得一起买菜提议也许会让他开心。算是作为刚刚迫他先开口的补偿。

        “不是的……”我惊慌地想要辩解，却也不知可以辩解些什么。

        “你可没过说你表弟这么帅！别介绍给阿欣了，介绍给我吧！”后辈咯咯笑着，乱开玩笑。

        “你别闹。”我心虚地看着砧板上的菜：“西葫芦都快被你剁成酱了。”

        “对不起。”我放弃了检索借口，闭上眼睛：“如果你想走……”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超市里挑挑拣拣。

        我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保持着不会被菜刀不小心砍到的距离。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我了。

        而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以前的我。刚到英国被物价差距吓坏的我，刚到上海时存款都交了租房押金的我。

        我从货架上随手取下一盒黑巧克力，价格大概十倍于他刚刚全程省下来的钱。

的很舒服，是我给他买的。

        我租的房子离公司很近，早该想到有不少同事也在这边住的。

        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我每次买菜都把小票拍照发给你了。”

        突然失重。

        我连忙制止：“你先洗碗，我还有点工作没完呢。”

        他等了半晌，眼中郁色在沉默中愈积愈深。

        不行不行，还得加班呢！

        我只好着回答：“是、是啊……”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不走。”他在我耳边，说得认真极了：“我懂。我会好好表现的。”

        他是那种会拿着手机计算计算一包八卷和一包十卷的卫生纸哪个更划算的人。他会直接看向一排货架的最底端，准地找到超市员工巧妙隐藏起来的低价之选。他会在果蔬区径直走向挂着红黄色海报的促销摊位，然后一丝不苟地在一堆歪瓜裂枣中挑选卖相最不差劲的商品。其认真的程度让我险些以为买单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我。

        “那你先忙，忙完了就叫我。”他坏心眼地伸出了嘴。

        他又咚咚咚地剁了几刀，用鼻子哼出来一句“没什么”。

        买完单后，在超市的出入口，我被人喊住了。

        家里的气压低得可怕。

        “你怎么啦？”问出这个问题的我有些厚颜无耻。

        我眼神躲闪：“这不是……一时嘴快嘛……”

        他背对着我，菜刀一刀一刀地落在砧板上，好像一刀一刀地砍进我骨里。

        我立就想起了昨夜是如何被他到仙死、罢不能。心跟着就涌出一热。

        一个不留神，就被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衬衣里。

        “乐意！我乐意！”他急忙干了沾着泡沫的手，转将我拥在怀里，细细密密地吻。

        是他用力将我拉入怀里，狠狠抱紧。

        眼前的状况容不得我沉默。而与比自己小十岁的男孩子厮混，在我脑海里并不是一个可选的答案。

        “骗你干嘛？”我没好气地回答：“不乐意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