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兰达的心被揪起，双手在后攥紧裙摆，手心的汗浸了布料。

        鲁德缓慢地从夹衫里拿出一样东西。

        看到它的一角，尤兰达大惊失色，她冲上前想要夺过那东西，却被丈夫一把推翻在地。

        他在哪找到的？尤兰达内心慌乱，绞尽脑汁想要想起更多细节。

        五斗橱！上次匆忙之中藏到五斗橱里了，难鲁德翻找了五斗橱吗？明明他从不收拾屋子，更不会打开家里的任何一个柜子。

        “看我在她那里发现了什么？”鲁德高高举起手里的东西，语气难掩兴奋：“奥普的书！”

        所有人都知这本书是奥普的，因为从前她总捧着这本书给村里的孩子们讲故事。此时，封面上“寻找‘自由’的安妮”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刚才张牙舞爪的莫迪倒一口凉气，后退了几步。

        尤兰达意识到自己的失措，试图镇定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听起来太虚弱：“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然而就像吃了能让人兴奋的植物一样，几个男人高声怪叫起来，尤兰达想要继续辩解，但被围过来的几个男人堵住了嘴。

        村长像苍蝇一样搓着手，呲着满口的黄牙说：“带到地下室去，麦克，你去请镇上的神官。”

        鲁德抱膀看着妻子被拖走，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他早就看自己的妻子不顺眼了，因为她永远不像别的女人那样言听计从。

        至于明天的午饭，鲁德一点都不担心，再娶一个不就好了，反正自己作为猎人有不少积蓄，有的是人家愿意把年轻女儿嫁过来。

        尤兰达最后一次回，只看到了莫迪的脸。在她的脸上，除了惊恐，还有一丝愧疚。愧疚什么？愧疚自己的儿子是个混吗？

        村长家的地下室就是用来关犯人的牢房。尤兰达被鲁地推了下去，摔在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

        借助墙面上方小窗透过来的日光，尤兰达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克莱？”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女人，发干枯凌乱，的脚踝上带着沉重的铁铐。

        女人听到声音，抬起来，一双了无生气的眼睛在看清眼前的人后迸发出光亮。

        时隔多年，年少时的挚友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

        克莱情绪激动，她大张着嘴，却只放出了“啊啊”的沙哑声音。

        尤兰达抱住克莱，感受到怀抱里瘦骨嶙峋的。两个女人默默泪，喜悦里掺杂着担忧，担忧里交织着愤怒。

        从克莱用小木棍在地上写出的断断续续的单词中，村子里最为肮脏的一面浮出水面。

        愤怒充满了尤兰达的腔，但有一样东西比她的腔还要炽热――

        是奥普送她的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