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你醒啦？你……”

        她首先是自责――在寻找念雪的途中，自责这种情绪已经成了谢归的家常便饭。她在自责过去她所犯下的罪孽太过深重，已经给念雪留下了如此沉重不可磨灭的伤痕，连失忆了梦居然都会潜意识想到这些情节。

        怀里的人还在呓语。

        是梦又不像梦，太过于真实让她疼裂，出了满的冷汗。

        谢归伸出手缓缓抚在她背上，却不知怎么开口说安的话。

        如此不幸，她醒了，她也醒了。莫琢俯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可现在她只有满满的畏惧与战栗:“宝宝，昨晚没睡好吗，怎么才起床呢。”

        “好。”女人轻柔地笑，“让我多抱一会儿，明日就送你去公主府。”

        魏念雪被她抱着，僵却又止不住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搞不清楚她的目的。

        这场阴暗的梦持续到次日下午，梦醒了，过往的记忆也鱼贯而入。

        谢归，如果你真想让她幸福，那就放她自由吧。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她回府后莫姐姐还在昏迷着，虽然不晓得什么时候能醒来，但听御医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放下心来，昼夜不息地守在莫琢床边照料。

        魏念雪虽然很生气，但她想先好好照顾莫姐姐，等她醒过来，把子养好了，再把那坏女人欺负自己的事儿告诉她。

粹不想在费心费力找医生大夫而已。贱怎么都可以，命还是得留着的，不然不好交差。

        这伤害到底有多大，她已经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总结得很全面了。比起自责，这个时候另一种独有的情绪是怅然。她以为她们终于拥有了一段温馨的时光，即便分外短暂。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所看到的温馨，只不过是在暴力圈养之下所展现出来的假象罢了。对她来说是甜蜜温馨，对念雪却是无尽的恐惧和压抑。

        和那天梦到自己打嚏被人丢进冰窖一样，她又梦到自己被两个女人肆意玩着，只是这次梦中的人有了样貌――是莫姐姐和那个红衣女人。

        ―        ―        ―        ―

        谢归没有食言，次日一早，给她送到差半里路自己走了，让随从和府里门倌会的面，什么信息也没留下。魏念雪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不知这位救命恩人兼强迫自己的女人的名姓。

        她觉得自己好愚钝，什么都不懂就将一颗心交付给别人。如今居然交付给了两个恨自己最深、伤自己最狠的人……

        “好。”

        只是，让她再多贪婪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莫琢虽然昏迷了，但状态一天比一天好，魏念雪也期待着她醒过来的那一天。

        这串属于过去记忆的呓语没有勾起谢归的半点兴奋，念雪有没有恢复记忆在她眼中不重要了。

        事情本应该有序地正常进行着，如果不是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她又了一个梦。

        不过不需要她开口，因为怀中人说完这段话就安静了下去，好像又陷入了沉睡。

        “冷，冷，好冷，要，要死了……”

        ……

        “……真的？”

        “放我回去。”

        骗自己说是她的驸，辛苦花了一年多时间让自己爱上她，日日夜里都在要她。这又是什么目的，她不知，她只知最后等待她的一定是比之前更加残忍的待。

        可门口却站着一个人，那是让她恐惧的源之一。

        “啊！”她惊叫一声从床上爬起，杂乱无章地推开被子穿鞋，甚至没来得及更衣，一起床便跑过去推开门，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不再待又怎么样？好好对她又怎么样？强迫她待在自己边，不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骗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