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烟……”

        她不知自己是撑着怎么问出口薛烟的病情的。

心脏那块儿跟被人生生掐住了似的，让他连呼都带起了疼。

        她脚步迟钝的往前走,声音茫然到心痛：“阿烟……”

        薛烟听到声音回。

        薛烟那一下的沉默许凉舟眼睛倏地一眯，凑近了屏幕：“薛烟你真别渣我。”

        总之，等她看完薛烟的病历单是，上边医生潦草飞舞的字迹早已经被温书缈的眼泪一行一行的晕开，溅出了黑四散的刺花。

        到了脑科住院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削痩单薄的坐在病床上。

        温书缈心里拥堵的第三天，她接到了薛烟的电话。

        就在那一瞬间，温书缈的眼泪猛地落下来。

        最后又转回来看着薛烟那漆黑一片无奈的哑声笑着：“我心慌的。”

        她笑骂他：“一个大男人跟这儿说害怕，丢不丢人啊。”

        许凉舟没理她，好像固执的就要跟她寻求一个让他心安的答案似的：“你不会不要我吧。”

        “这事儿我瞒了你这么久。”

        他别过，尖了下腮帮，隐忍的咬了下后槽牙。

        “是不是吓着你了。”

        “阿烟你怎么……”

        她说她在市医院的脑科住院，有些事想要让她帮一下忙。

        “好像不知名的害怕着。”这是他第一次跟人坦然自己的恐惧。

        温书缈看见她的阿烟被护士扶着走的，她没有力气。

        温书缈几次别过捂着嘴哭，泣不成声。

        扬起她最熟悉的笑脸跟温书缈招手，却是那么无法掩饰的苍白：“我在这儿啊！”

        薛烟笑着抱住温书缈，说她：“哭什么啊，好丑。”

        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眼前这个穿着病号服，发被剃光，清瘦的仿佛就要摇摇坠的人是她那活泼开朗整天跟快乐作伴的阿烟啊。

        这世上好像真的会有所谓征兆的感应。

        她笑的真的比哭还难看。

        可是温书缈就是不敢认啊。

        完全不可及控制的，毫无预兆的一幕她本受不了的脚步连着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最后堪堪扶住了墙才勉强站稳。

        许凉舟的话还没说完，被薛烟喊他的名字打断。

        声音也那么熟悉。

        “我本来想一直都不告诉你的，可是我有好事情都不到了，真的对不起啊缈缈……”

        温书缈连请假都顾不上，匆忙打了辆车直奔市医院。

        唯独不是这个啊。

        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一幕是假的，她的阿烟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的阿烟那么好看，那么明媚，热闹喧嚣的跟个小太阳似的啊。

        *

        薛烟真的一点都不想哭的，她非常努力的维持着以前她最喜欢的笑容，可是在现实面前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比。

        “阿烟……”

        温书缈真的受不了，这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种刀刃诛心的疼痛。

        “你不会不要我对不对。”

        “你要真敢要了我又扔掉我，薛烟……”

        她是背对着门口的，在跟前边的护士聊着天。

        她像是早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现状，全程都是在跟温书缈笑着告诉她自己的病情的。

        在来的路上，被重不好的预感包围着，她试想了很多个可能很多种画面，可是唯独不是这个。

        温书缈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一种无形的冰凉突然狠狠的跟她压罩了下来，人在真的慌不择路的时候甚至都来不及去究其原因，只会下意识的就朝着她说的跑过去。

        她说：“对不起啊缈缈。”

        他突然脸色深沉的跟她磨着牙似的撂下了狠话：“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