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缨蹙眉，“禹州？那岂非距离丰州不远？”

        杜子勤点，“不错，两州府紧挨着。”

        秦缨眼波闪了闪，一副若有所思模样，见杜子勤诚恳地看着自己，她忍不住问：“前次去你们府上赴宴，小厮说你们府上的丹书铁券乃是你祖父当年生死一线换来的，他当年在西羌战场上，当真受过重伤？”

        秦缨话题得快，杜子勤有些摸不着脑，但如今定北侯府的事还未查清，桩桩件件都让他心底发虚，此刻秦缨既然问了，他自得好言好语答，“不错……其实祖父和父亲，不许我们常提起当年的功劳，不过这一点我十分肯定，祖父受了重伤，亲随们都准备往京城报丧了，却被一位神医救活了……”

        秦缨尚未开口，陆柔嘉先起兴致，“什么样的神医能起死回生？”

        杜子勤眉眼微沉，“我也不认得，我只听我母亲提过一次，说祖父这辈子光明磊落，未对不起任何人，但唯独对不起那位恩人，因那位神医后来被我祖父举荐入京御医了，但结果并不好，因医治一位娘娘之时出了事，全家皆获罪了。”

        陆柔嘉倒一口凉气，“获罪？那他们――”

        杜子勤眼瞳暗了暗，摇，“未活下来，因是罪族，我们府上还私下为他们建了无名墓园，逢年过节去祭拜一番，全当赎罪了。”

        陆柔嘉角动了动，却不知说什么才好，一旁秦缨神色亦更严峻了些，本来便在吴老太医得了证实，如今杜子勤这般一说，便愈发笃定无疑，秦缨很想问明嫔案事关重大，侯府鞭长莫及，但姜南星出事，杜家为何不曾施救，但话到嘴边又忍了。

        定了定神，她对陆柔嘉明正事，“我有几味药问你，我们借一步说话。”

        杜子勤眨了眨眼，自动退远了些，秦缨低声：“是想问有几味药是什么用的，其一是半枝莲，另有人参、苍术、谷草、木贼，以及黄岑、川穹，若这些药在同一个药方内，外加甘草之类的常见药材，那这方子是治何病的？”

        陆柔嘉拧眉细想，“半枝莲乃是清热解毒之用，寒，谷草则多用于风热目赤，痛疼，木贼则是疏风散热，解肌退翳，多用于迎风泪，风下血，血痢疟疾，痛痈，苍术有有燥健脾、祛风散寒之效，黄芩亦是清热燥、泻火解毒的，川穹活血行气，也可祛风止痛，开此方者，要么患有赤眼痛之疾，要么，便是肺热咳嗽、痢疾、咳血、或是痈疖疮之疾――”

        秦缨只听得数次解毒止痛，再想到永宁生的明眸善睐，也不见咳嗽痛，神也尚好，便只好往那外人看不见的痈疥疮上想。

        但若是如此，崔氏又怎会有等永宁懂事，便会病愈之言呢？

        这边厢，陆柔嘉也不甚确信，“你若不着急，容我这两日再想想，同样的药材，不同的用量搭，效用也大为不同。”

        秦缨莞尔，“不急，不过此事不必告知陆伯伯。”

        到底是永宁的医方，秦缨只怕连累为太医的陆守仁。

        陆柔嘉应好，秦缨吁出口气看向杜子勤，“二公子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