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阑看向秦缨，正要说什么，秦缨立刻：“我与你同去。”

        谢星阑深深看她一瞬，终是点。

        几人出发离府，待坐上车之时，白鸳指指节颤抖地握住了秦缨，“县主，您刚才说的那些，若……若被内知晓，只怕是……”

        秦缨覆住她手背，自己的心亦在狂，适才她所言种种，但凡一在人前，按此前义川公主母子和谢氏的遭遇来看，只怕他们都要招来杀之祸。

        秦缨语声坚毅：“别怕，守口如瓶便好。”

        白鸳“嗯”了一声，牢牢抓着秦缨不放。

        ……

        一进金吾卫衙门，便见冯萧在门口候着，看到谢星阑和秦缨，他满脸愧疚地迎上来，“大人，属下有罪——”

        “怎么回事？”

        谢星阑打断冯萧，只问经过。

        冯萧立刻：“这几日没审过赵燮，赵燮也还是从前那般镇定自若的样子，可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看守的狱卒发现放在门口的食水未被他拿进去，立时起了疑心，待仔细一看，方才见他在地牢一角咬自尽了，死前，在地上用血写了一行字，他认罪，狱卒去探脉搏，便发现人已经死透了……”

        微微一顿，冯萧低声：“傍晚时分里的黄公公来了，是陛下派来看杜子勉的，说定北侯求情，就算不放人，也要看看杜子勉和其他几个军将是否安好，属下跟着，只在牢房之外站着问了两句话，属下也没想到会出岔子——”

        谢星阑脚步微滞，秦缨也秀眉紧蹙。

        谢星阑问：“说了什么？”

        冯萧低低：“在杜子勉那里时，先问了两句他好不好，可曾受刑，又说此案虽拖延日久，但请他放心，陛下会主持公，如今证据指向赵燮杀人，只要金吾卫查下去，必定能早日洗清他的嫌疑，到了另外几人也是诸如会主持公之语。”

        “最后到了赵燮那里，黄公公只叹，眼看着就要北上幽州，却出了这等事，陛下对赵燮很失望，当时赵燮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黄公公也很快离开，属下想着这话虽有些诛心，但也没有其他意思，便未如何放在心上，谁知过了一个时辰不到，便出事了。”

        谢星阑眉眼愈发寒峻，待一路到了地牢深关押赵燮之地，便见牢内点着灯火，赵燮正满嘴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

        他手脚带着镣铐，受制之下，极难自残，但谁也没有想到，征战沙场的将领，竟然会选择这样带着屈辱意味的自戕死法。

        谢星阑看着冰冷的尸拧眉，秦缨望着地上歪歪扭扭的“罪在我赵燮一人”几血字，也陷入了沉默。

        一旁冯萧：“狱卒没有听到异响，尸属下也查验过了，没有其他伤痕，确定是咬自尽无疑……”

        听着话，秦缨上前来蹲下，查看了赵燮脸口，也未发现古怪，她站起来，“的确咬自尽后，与血沫堵气窒息而死。”

        谢星阑角紧抿，眉眼间寒厉更甚，如今韩锦旭与王已经招供，但罪过却止于赵燮，眼下赵燮死了，那这案子当真能了结了……

        纵然早看出贞元帝死保杜巍之心，可这一刻，仍是将谢星阑心底最后一点儿希望也磨灭，他沉默片刻，：“赵燮虽是定北侯副将，却也是五品威武将军，他死在金吾卫非同小可，我入一趟，如无意外，此案可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