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他往消防通走，他的背影在黑暗里变得彻底朦胧一片，白若希再次感到那种久违的预感。

        白若希把手伸过去，理所当然般地要他牵住。她仗着喝了点酒，仗着自己心里难受，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但她的试探还算成功，余昭辉停了两秒，扯住她的手腕，手掌的温度侵入她。

        ”你知了。”她破罐破摔，眼睛一眨不眨，手却慢慢成拳。在这样后知后觉的紧张里，看着哥哥藏了一半在黑暗里、不知是何表情的脸，她才发现自己说不定很不懂他。

        她停住脚步，抓着她的手被迫放开，余昭辉转：“怎……”

        后半句话被彻底吞进齿间，因为她已经扯着他的衣襟踮起脚。这是比两年前更用力的一个吻，她撞上他犹如柏木般干燥的气息，以纠缠不休的架势企图深入。

闪了下眼神。白若希眨了眨眼，轻声说：“好。”

        人群都聚集在前面，这短暂的几分钟里，谁都不会注意到他们的。

        哦，原来哥哥还是哥哥。是自己过了太久，忘记只有他不会改变，她这样想。认不认真，又有什么所谓呢？无论如何，他的眼神，他的碰，他的言语，都是在把自己呈上，要任她胡作非为了。

        七年，她始终尝试着违抗她的瘾，自般压抑沉默着，直到在这个所有人都万众瞩目的考场上跌到谷底。可是哪怕一塌糊涂，狼狈不堪，一切又还会更糟吗？

        她心里翻涌起一点恶意。

        余昭辉睁大眼，她和他对视，已经抵住关口，他却完全不打算放人。三秒后，他缓慢且强地推开她，相对无言。

        时间一秒秒过，她无法承受这个沉默，于是率先扭要往下走。

        惊讶只有一瞬间，没有恼怒，没有质问她在干什么，可是这种平静更映出一种心照不宣。

        下一秒，却被握住肩膀。

        “小白，”他不再刻意叫她妹妹了，声音低沉，却温柔得仿佛潜伏了什么陷阱，“你是认真的吗？”

        在脑海里盘旋了七年的怪物此刻犹化为实，推着她往悬崖边缘去。……是啊，为什么要忍着呢？明明可以很快乐。她是，哥哥也是，她能看到他们上相似的锁链。

        余昭辉聪明坚韧，在严苛的培养里长成出类萃的警长，习惯忍耐不言。他或许察觉什么，但只要还叫的出口“妹妹”，他就会把这种察觉带进坟墓里。本来她应该和他维持这种默契的沉默，但――

        但那不是什么陷阱，这是猎物的试探。窗外有月光照进来，白若希注视他眸色深沉的眼睛，他微微抿住的，这种专注而暗热烈的表情只属于他这种真诚的人。

        这当然不算牵手，但或许也已经逾距了。

        她的吻是蝴蝶，在两年后带来势不可挡的飓风。那一寸的偏差之后，一切都已经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下逐渐面目全非。白若希不再把余昭辉当哥哥看了，她认清了这一点，但余昭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