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起眉，林言不明白沈闻突然问这个什么。

        下一秒，程安安神情陡变，声音隔着雨幕传来：“林言？！”

        因为沈闻说，“还是说，你不喜欢领导是个——”微妙的停顿了下，他语气不疾不徐：“三十岁的、上了年纪的男人。”

        林言表情逐渐凝重。

        林母几乎是立刻回过来语音消息。

只被摸了尾巴的兽，清凌凌的眼睛里不再是对一切都漠然地忍耐，而是燃烧的怒火。

        林言一次验到脚趾抠地的感觉。

        两人也才从车上下来，程安安小脸素白，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褪去了昨晚心打扮的模样，今天的他气质清爽，十分青春。

        去天寰集团这一路，林言的表情都是木然的。

        沈闻继续：“如果你愿意接受集团的橄榄枝，那现在就可以来集团总，跟负责人签合同。”

        [没事没事，言言，你忙你的，妈在医院照顾你爸就好。我刚刚又想了想，让你跟小少爷分手，是爸妈对不起你。但程家还是对咱们家有恩情的，就算分手了，你跟小少爷也能朋友，以后程家那边，你该帮还是得帮……]

        林言想回避已经晚了，程安安好奇地左顾右盼，目光正正落到了他上。

        回过神，林言抬，看见一幢直冲云霄的大楼。

        出租车师傅提醒：“帅哥，前面就是天寰集团了。”

        他现在只想给自己抠出来一副棺材，直接安详的躺进去。

        脑袋里霎那间响起火车鸣笛般刺耳的嗡鸣声，林言如一尊雕塑般僵在原地，呆若木鸡。

        他刚刚对沈闻说了些什么？

        u字型大楼采用半钢化夹胶中空玻璃，设计感十足，低调又气派，烟雨濛濛中更为醒目，让人望而心生向往。

        沈闻似乎坐直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仍在继续，再说话时，他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冷淡，却有些轻微的笑意：“你在生气？”

        沈闻凭什么以为他会在逃离程家这个虎以后再进狼窝？！

        出租车师傅几次三番看后视镜，死死盯着他无端僵的坐姿，差点以为青天白日的拉了个僵尸。

        他言语犀利的斥责了沈闻的脸厚度，甚至丧心病狂的指天发誓自己三十岁前绝不搞基。

        程父，程安安。

        沈闻又：“你对天寰集团的运营模式有意见吗？”

        他略有些紧张的跟在程父后，程父一正装三件套，手里拿着合同似的文件夹，应该是亲自来天寰集团谈合作。

        “林言，我正式代表集团总邀请你加入集团旗下最新组建的半导研究室。天寰集团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当然，我也需要。”

        林言暂停了语音，他没继续听下去，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天寰集团外的两个人影。

        更厌恶有人借势拿他。

        林言没回答。

        是纸张合并时发出的声响。

        ……

        [爸，妈，临时有急事，下午再去看你们。]

        他宁愿跟程家鱼死网破，也不要再验这种被控制的感觉。

        一定是他的才华让沈闻宽恕了他。

        天边响起一声惊雷。

        尽如此，沈闻这种心宽阔的董事长既没有嘲讽他，也没有生气，反而还是给他递来珍贵的橄榄枝。

        这一刻，他深深感谢起前两年孜孜不倦发表论文报告的自己。

        ……

        此时大楼内灯光明亮，秩序井然。

        他厌恶极了被人束缚的感觉。

        “轰隆——”

        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林言冷着脸等待沈闻的回应，静默持续很久，久到他愤怒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那边也终于响起了声音。

        “负责人就在我隔的会议室。”

        电话两皆是一片死寂。

        他笑了下，意味不明的补充：“对了，他今年二十九岁，也是a大毕业，你们应该会很有共同话题。”

        “窸窣”

        林言：“……”

        下车后，林言简化语言，给林父林母发过去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