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台电脑，你去把桌面的几份资料整理成PPT。”邢湛支起右手指了指角落的书桌，袖口隐约出半截细链，尾挂了只老式怀表，摇摇晃晃。

        “你决定录用我了？”

        “这位邢教授可是滨政大最年轻的老师，如果能他的助教，往后大有办法翻，好好表现。”沈之桃边说边替她解开盔扣子，眼圈红红的，“四大行排挤你又怎么样，本事是别人拿不走的，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对啊，她怎么忘了这个冤家发小就在滨政大！

        “东昌在滨海也算数一数二的律师行，为什么要离职？”

        就是说啊，她也想知为什么。

        石羚跟不上她的逻辑，所幸楼里及时出来个女人，了个大波浪，嘴涂得嫣红，探探脑的打量两人：“来面试的？”

        熏香余留的龙井茶味极淡，石羚鼻子，边想边写，周遭静的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哒哒声。

        桌面文档都是民事诉讼法相关的案例，细节琐碎，要花点时间。

        邢湛低翻了两页书，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表盖，看上去心不在焉。中间行政来人对出差行程，他签完名，余光扫过角落，愣了愣。

        石羚回神，要说他们也有三五年没见面，当初大吵一架，便较劲的断了联系，没想到再见竟是这番模样：“没什么……”

        邢湛？

        合同纠纷的辖问题是民事法最疼的地方之一，过往都是基层理好再递交上来。石羚思忖之余下意识抠起指甲盖，甲板泛起层浅红色印记。

        他始终觉得聂宝言就像个套娃，拿掉一层还有一层，常常上一秒急得要掐人，下一秒就已经兴致地跑去钓鱼，你永远也别想摸透她。

        他低，抽出张纸巾拭掌心：“的回去等通知。”

        走过路过点个收藏投个珠珠哦，好冷清诶～

        “进来。”

        沈之桃点哈腰赔笑脸，一边用眼神暗示她机灵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沈之桃推了石羚一把：“对对，林老师是吧，我这位朋友要面试。”

        见她识趣，林越安下心，屈指叩了叩房门：“邢教授，人到了。”

        河州小霸王，没人可以替代。

        石羚犹豫，食指不自觉又叠到拇指指甲盖上来回抠。

        后边腔调陡然高，教授两个字差点卡在咙口，她惊得猛烈咳嗽。

        表情复杂。

        “邢教授？”石羚抬了抬眉尖。

        “你的简历我上周整理过，说实话学历一般，好在有些实践经验，等会简单讲讲。”到了三楼办公室前，林越喋喋不休地最后叮嘱。

        邢湛点：“明白了，大小周，节假日有时要顺延假期，能接受吗？”

        石羚只好暂且按捺下万般不解。

        石羚撇撇嘴，心中有数：“那…谢谢邢教授了。”

        石羚分得清好歹，于是应声谢。

        “不是，我前段时间车祸撞到了脑袋，所以想换个工作环境。”

        明法楼中心那几栋修建于八几年，墙统一刷成陈旧的灰粉色，走廊散发了霉味，与邢湛的办公室大相径庭，叫人透不过气。

        郁结的动作和某个小霸王简直一模一样。

“赶上了，邢教授办公室在三楼，快上去吧。”

        半小时后，石羚如释重负，打了个哈欠，抹抹嘴角随意，“我弄好了。”凝滞一瞬，干笑着补充，“邢教授。”

        石羚推开门，还没抬，先清清嗓子：“咳咳，邢……教授？”

        “好。”石羚默默咽下感慨坐过去。

        -

        邢湛踱步过来，顺势从衬衫口袋里摸出只折叠眼镜上，仔细浏览完课件，屈起指节碰了碰鼠标垫，似是在心底评判。

        他不动声色地抬眼：“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二楼拐弯连着窗，石羚眼尖，偏瞧见那位刚下车的时髦女郎。

        声线冷冷清清的，莫名有些耳熟。

        窗前的男人微微蹙起长眉，鼻骨到下颌线条一气呵成，轮廓致，棱角不显，肤冷白，乍一看倒像个小姑娘。半晌，他似乎又觉得不大礼貌，轻巧地挪开视线询问：“怎么了？”

        咱就是说出场了三位男主咯，白切黑哥哥、年下狼狗、洁癖竹～你们比较喜欢哪一个哇？

        “动作麻利点，邢教授下午还要出差，你们应该提前到的。”林越翻着白眼促。

        邢湛看着看着，慢慢收回目光，攥紧怀表，自嘲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