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暗了。

        夏穆斯沉默了，一向沉稳的蓝眸移开了视线。

        况且是在看过刚刚那一段画面之后。

        「我很抱歉。」夏穆斯低垂着，低声吐出他这两个小时以来唯一一句话。

        夏穆斯手肘抵着墙面，埋在臂腕里，很缓很缓的，以一种告解的语气开口:「我其实曾经有一个叫夏卡斯的弟弟，缔结过连契，不过在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夏穆斯闻言急促的抬起来，蓝眼里的疲惫被紧绷迅速取代：「不是的，希斯澈，当然不是。而且，连契的旨意从来都不是什么『互利』。」

        「哦？见你这么肯定，一定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咯？」我笑，对于他默不关心的态度有所不满。

        我强迫自己冷静的舒了口气，平淡无波的提问：「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我解除那啥互利契约的意思吗？」

        「蛤？」

        我挤出一个微笑：「你不解除？那现在好了，假使夏卡斯回来了，你该怎么办？」

        他的弟弟、搭档，就是我在回忆录里看到的那个金发小男孩吗?

        慢慢的，窒息的寒意顺延着背脊爬上我的后脑，像是被梗住似的难以吞嚥，我稍稍抬起下顎，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不可置信的开口：「去你的，伊卡莱特。去你的。」

        我停下一连串的质问之后，一愣一愣的看着他，已经凉了一半心也跟着他的沉默又凉了另一半。

        夏穆斯别开，沉声说：「他已经过世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成他的灵守的原因吗?

        「我不知，说真的，这跟连契的誓约没有任何关係。」他又转过来看着我，语调平板得好似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我的确一直都知我并非夏穆斯的亲弟弟，不过突然听到这种消息果然还是有衝击。

        我很努力的把替代品三个字从我脑海里剔除，非常。

        可能你想结契，可能吧，但是可能却不如你所想的那样需要我?

        我不是故意要刁难或去质疑夏穆斯的心意，只是他心底的某永远像是隔着一层面纱，每次及都像长了刺似的尖锐反弹或顾左右而言他避开不谈，实在恼人，我想明挑出来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转离开。他可能从来都，哦不对，他本来就不是我的哥哥，还有搭档。

        「蛤？！」

        哪次安静不好，偏偏这次，偏偏在我最需要他的保证的时候，他完全静了下来。

        我赫然扯开繋在手腕褪色的深蓝色绳结，扔在地上：「你这个哥哥真是当得他妈烂透了。哦，搭档也是。」

        我反问：「那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们连契行不通的原因，如果不是心灵契合度、我们个人意愿的问题，也不是你的弟弟死而復生，那显然就是我们两个本打从心底不够信任对方，你觉得哪个原因比较合理？」我愈说愈激动，一不注意，语气也愈发尖锐，把一直憋在深的怀疑一口气扔了出来。

        夏卡斯？哪个夏卡斯？那个夏卡斯？这就是他两个小时以来都不讲话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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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起来的时候，夜风打在满是泪痕的脸颊上有点刺。我哭的样子一定比夏穆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