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以前的事，只当小孩子胡闹

        池棠浏览了男主角的当前爱意值和黑化值，并没有提出问题或者发表见解，而是叫系统索性一起把剧情说了。

        剧情要从二十一年前说起。

        二十一年前的春天，清明刚过去不久，离夏天还远。沈大将军府邸位于北方的京城，按理来说天气还凉爽着，可进进出出的人无不是满头大汗。

        沈将军在江南奉旨修筑水坝，不在京中，因而不能听见从他妻子的卧房中，传来怎样撕心裂肺的叫喊。

        这叫喊断断续续，有时变成无意识的呓语，从早晨一直到深夜，才终于结束。

        沈将军的发妻王氏初次生育遭遇难产，生产过程长达一日，终于诞下一子。这也是年轻的沈将军的第一个孩子，全府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可就在半夜，刚生下孩子的王氏突然血崩，大夫回天乏术，可怜王氏撒手人寰。

        沈将军得信匆忙回京，却已经物是人非。王氏母家在淮安，她在那里长大，沈将军怀念亡妻，便给这个孩子取名沈序淮。

        王氏与沈将军是结发夫妻，是少时便有的情分。沈将军在王氏去后大病一场，日日斋素为王氏服丧。他很疼爱沈序淮，人人见了都称情深。

        一年后王氏齐衰期过，沈将军娶了郑家的二小姐为续弦，就是如今的郑夫人。再过三年，沈将军的第二个儿子沈序景也诞生了。

        因为对王氏的愧疚，沈将军总是更偏爱沈序淮，不免招致沈序景的不服。沈序景与沈序淮并向来不亲近，也有这个原因。

        池棠比沈序景小一岁，她是通政使池泽的小女儿。

        五岁那年，池棠被家里的大人带着到兰若寺里拜佛，遇上了短住在寺里的沈序景，俩小孩很投机，拉着侍女在寺庙的竹林里玩过家家，直到傍晚池棠跟着大人回家，他们依依惜别。

        此后再见，要么是宴席相遇，要么是节庆出门。男女十岁不同席，两人便总避开人群到别处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好不容易能见面，沈序景却老是不说话，只痴痴地盯着她。

        池棠觉得奇怪，可也心照不宣地脸红，骂道：“你傻了？只会盯着人看，连话也不会说！”

        池棠是二月十二生的，正赶上花朝节。她十四岁那一年，沈序景本来要在踏青时同她表白，问“你愿不愿将来嫁给我？”

        可沈序淮和沈序景的父亲就在那年二月初去世了，因为军队赶路遇到山体崩滑。

        继承沈将军衣钵的是沈序淮，他从小被父亲带着，一半的骨骼在军营里拔节。

        因为生在太平年间，军队并无大仗可打，可无论是讨伐山贼、地头蛇，还是兴修防御工程，沈序淮无不完成得尽善尽美。

        也许沈序淮的确有几分天资，年纪轻轻便颇有一些功绩。时人赞叹，他只道：“伎工于习，事成于勉。不过是父亲与叔伯教导，叫我能使些办法。”

        同为将门之子，沈序景却对军营之事并不上心。他时常外出游山玩水，游历得多了，便能看见太平盛世下的民生疾苦，于是他便醉心官场权衡与政治律法，指望参与科举、有所施为。

        两兄弟没什么相互帮扶的机会，对彼此也不甚在意，或许早就等着分家。

        给沈将军服丧结束后，沈序淮向池家的小女儿池棠提了亲。

        因为年龄合适，因为家世相当，因为他死去的母亲曾和池棠的母亲有闺中密友的缘分在。

        他提出婚事正逢沈序景外出游历，郑夫人不知道沈序景与池棠的情分，自然无从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