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e按下快门时，他想的是段飞，看的也是在她后、原先段飞站的位置，当时他的脑子里只有段飞，微微笑着的、很温柔的段飞。

呢？连自己也不喜欢自己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本来艾薰也不期望自己的证件照能拍得多好，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他这种面对镜就会不自然的人拍出来的大照都会各种僵，十分惨不忍睹。

        接下来会如何，结局是好是坏，没人能给一个肯定的答案，至少踏出第一步，才有再踏第二步的可能。

        裴清越要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段飞，他说了。他得到的回馈远远超出他的想像，一次真实感受到活着真好。

        相较之下，他比jesse幸运多了。

        然而，就是有这么一个人，所作所为无一不表达出喜欢的姿态。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会担心自己不上喜欢的那个人啊。

        照相馆的音响洩出一个温柔悲伤的女声唱着：「明明看见你很勇敢往这边走来，我的心却没有打开。不曾回应该你的呼唤，反而躲开，我自己都说不明白。想泪，却又偏偏哭不出来，觉得不该，是我低估爱的能耐。临别吻，在眉间，直到你已黯然走远，泪才涌现。」

        艾薰低看了看刚洗出来，似乎尚带点馀温的証件照。

        至于现在，他有了答案，并且打算亲口说给段飞听。

        他反覆地看了看，最后发现为什么他会觉得像他又不是他了。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太好看了。他从来不知，原来自己也能够笑得那样美好。

        说实话，jesse的拍照技术是真的不错，所谓的大照能拍得好看不是说没有，但多数人都知，拍得不好看才是正常的。

        所以他认为，她应该将困扰她的顾虑说给小狼狗知，而不是闷在心里，自也人。

        艾薰突然想起来jesse说的，腻得慌的眼神。

        不能总是段飞在向他走来，而他却迟迟不愿踏出第一步。

        而这次jesse拍起来除了自然不说，还带着一点他说不明不出的韵味，简单地说，他觉得jesse把他拍得太好看了，像他又不是他。

        毕竟，虽然jesse是个跨别者，但她和小狼狗认识时，她已经是个表里如一的女人；虽然她无法生育，但社会上仍有许多等待一个家庭的孤儿，他们大可去领养一个。横亙他们之间最大的难题，大概会是小狼狗的家人，这只能由他们两人携手解决。真正相爱的两人，绝对能通过考验。

        这首歌他知，歌名叫「从前」，是万芳的歌，从前她总是唱着很多有关错过的情歌，让听的人感同受地掉眼泪。后来，她情歌唱得比较少了，改唱起有关生命有关别的歌，一样泪，不能细听。

        其实，如果不是喜欢，又哪来那么多顾忌。

        jesse说的那些问题，在他看来本不是问题，如同段飞说过，就算他是女的，他也会喜欢。或许对小狼狗来说，即是她是男的，他也会喜欢。这种事没诉诸于口，谁也说不准。

        jesse问他，想不想和段飞谈恋爱。当时他没回答，因为他也不知答案。

        那天，他几乎将万芳所有的歌唱过一遍，聂楚

        没谈过恋爱，更没喜欢过别人的艾薰没办法回答她，只好又点了一首「相爱的运气」唱给她听，告诉她，「你只是缺少了和那个人相爱的运气。」

        他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忍不住红了脸，他好像有点明白jesse说的意思了。

        他的心思没jesse细腻，常常是有什么想法就会说出口。他对段飞说，喜欢他是件不值得的事，段飞回答，值不值得是他说了算，他认为值得便是值得。

        艾薰喜欢她的，有次被失恋的聂楚楚拉去ktv嘶吼，他点了万芳的「爱，经不起考验」，唱到最后「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时，聂楚楚放声大哭，抱着他哭说：「我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怎么那么难呢？」

        jesse有小狼狗，他有段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