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反问一出，两人间那本来有些奇怪的凝滞氛围立即消散，如雪山初，陆湫湫也随之笑起来，好看的梨涡点缀在畔，甜声：“我觉得你一定没有问题！”

        看她展笑靥，程初景心底那悬起的心总算落下，面色不显山水，弯起俊朗的眉眼，：“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讨厌和陆之恒有关的一切。

        冷肃的男人，绝望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叫与忍无可忍的咒骂，如此种种组成一幅凌乱又可怖的画面，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如果他没有醒来就好了。就这么、就这么安静地死去……

        --

        “就这样，让我在你怀里待一会，就好。”

        可惜，老天总喜欢和她唱反调。

        我在。我在。

        少年低看表，神情镇静，提议说。

        那时，如果没有陆向野陪在她的边，恐怕她早已受不了那些日日上演的闹剧，绝望地自尽了。她讨厌争吵，讨厌矛盾，讨厌怎么抓也抓不牢的安全感，讨厌那些尖锐的字眼和刺耳的尖叫。她讨厌失控。

        “这么明显？”陆湫湫讶然，还奇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表情很难看吗？我以为我隐藏得好的……”

        她陷入自我怀疑，两手托住自己的两颊的模样落入程初景眼帘，只觉憨可爱，他眼神柔下来，见周遭无人，便倾搂过她的肩，将她带入怀中。

        而程初景只是静静抱着她，低亲吻她的鬓发——

        “你准备得怎么样？”

        好巧不巧，又在这里遇见了程初景。

        陆湫湫耐不住这般安静的气氛，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物理竞赛复赛时间下来了吗？”

        她怕极了。

        不过，在看到面色苍白出现在他眼前的女孩，程初景顿时收敛了笑意。

        “谢谢你，阿景。”

        照旧人迹罕至，两人走到树阴下面的长椅坐下，肩并着肩，都没开口，微风过耳，进到九月，天气已不似之前那样炎热，这里又比较阴凉，微风过，卷起脚边的落叶，竟有几分萧瑟。

        陆湫湫自然也没有意见，她一个早间因为陆之恒的事心情郁闷，这会见了程初景才略有好转，听他如此提议便跟在他后面离了人群。

        靠在少年宽阔的膛，陆湫湫低声喃。她卸下强行挤出的笑意，沉重地合上眼。

        他与朋友声先离开，就大步走到了陆湫湫跟前。丁瑶左右张望一圈，很有眼色地松了陆湫湫的手，笑嘻嘻地表示自己先回教室。

        “在我面前，不必隐藏。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可以陪着你静一静。就我们两个人。”最后，他把“两个人”这样的字眼咬得很重，陆湫湫虽有点奇怪，很快就被他话里别的内容引走了注意力。

        唯有一切都在她的眼底有序进行，将一切都牢牢地抓在手里，陆湫湫狂乱的心才能安然地回到腔，不被裹挟进绝望的涌之中。

        两人手拉手去了楼下小卖。

        还是上回那个地儿，教学楼底下的停车场。

        她忆起少时目睹过无数次的画面。

        湫湫，不要怕。

        怀里安静的女孩突然开始发抖，像落入猎人陷阱的幼兽，狼狈地作困兽之斗，程初景愕然，忙伸手搂紧她的脊背，极力安抚，“湫湫，不要怕。我在呢。”

        程初景一挑眉，难得出少年意气，“你觉得呢？”

        是年少的陆向野。她的哥哥。

        一个颀秀的影穿破可怖的景象，蹲在她面前，像此时此刻的程初景一般，将她温柔地揽进怀里，徐声在她耳边安抚她的情绪。

        她强忍哽咽，轻声。

        陆向野参加的数学竞赛安排她是知的，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中了，物理竞赛的消息却不得而知。

        “好呀。”

        彼时他正坐在店外的桌椅那与朋友谈天，周围坐了一圈的男生，脸上挂着笑容，似乎聊得开怀。

        听她提起这个，程初景有点意外，：“还没，应该就这一两天了。”

        陆之恒醒了，他们又回到了陆宅——那个曾经给她留下过无数阴影的地方。陆之恒骨子里有多么冷漠和变态她是知的，如今还多了一个贺川，她不敢去想将来她和哥哥要面对的会是怎样的暗涌动。

        不要怕。

        少年温柔的安抚一声又一声地回在陆湫湫的耳旁，她渐渐从那种恐惧中脱离出来，睁开已然红的眼睛，仰望向程初景的下颌。

        她讨厌那个家。

        湫湫，不要怕。

        尒説  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还有时间，一起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