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为何愿意出手相助。”

        “也没什么正事，就是想出城一趟。”

        班主赶紧解释：“送饭啊就是返场，亮光戏，就是夜里的压台戏”

        “那孙某先多谢王老板了。”

        这一路上畅通无阻，孙瓴这叫了差，王夏莹这唱的满堂彩。待回城时已是天黑，这盘查的就更加严格，以免革命党人混入城内。

        孙瓴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方才放心。“王老板，你怎会在此。”

        孙瓴心中暗暗吃惊，自己这幅模样王夏莹还能识得？也真是好眼力，只是不知能否瞒过城门边的看守。

        “……”孙瓴眼中光一闪而逝，沉默以对。

        至二十二日相继克复长安和连县。北斋战死，亲卫兵为其敛容，随遗物只有一把军刀和裂了的金边眼镜。连同骨灰，一同送回日本。

        王夏莹看了看孙瓴，朴素装扮无损英俊样貌“……孙先生的忙，王夏莹都愿帮。”

        孙瓴混在一群脚夫、伙计中，他这一装扮倒是恰如其分。其余的角儿坐人力车，唯独王夏莹是乘着轿车。倒不是他爱逞威风，摆排场，而是县官老爷特地派车来接。这个面子怎么好拂？

        “可不是吗，一日三送饭的场面，还加了场亮光戏。”

        待回到车上，王夏莹卸下笑容，从后窗看了挑着箱子的孙瓴一眼。

        王夏莹和戏班主都下了车。孙瓴压低了斗笠。

        日军残2000余人经罗海、福海向浙江退去。

        王夏莹拉着班主到一边“今儿个都这么迟了，大伙都累了，给他们写钱打点打点，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王夏莹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看孙瓴表情凝重，就知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补了两句“你看我，什么都不懂还乱说话。孙先生定是有正经事要。”

        “你们这一伙儿人是干什么的？”

        “那不知王老板找孙某所为何事？”

        “我，我被请去乡下唱戏，看着一人有些像你，就跟着来瞧瞧。”

        班主看台都这么说，也是认同，这是日本兵又厉喝：“你们鬼鬼脑的在说什么？”

        孙瓴听此言，到没有多想。先前听魏明夕说王夏莹也帮着求情，看样子确有此事。他哪里知，王夏莹才替他说了几句话，就被北斋凌的几日下不了床。

        “下车，下车。”

        “我……就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怎么这个打扮？”

        王夏莹看他不愿多说，自然知情识趣的不再问。“孙先生想要出城？这个小忙王某倒是帮得上。今儿个的演出，是台大戏，孙先生若不嫌弃，可充班里的伙计，帮忙着运些行。”

        “哦，那后这么多人，都得一个一个的问。要是有可疑人士混在你们中间，那是要杀的。”

        “哦？唱到这么迟？”

        十七日国民守军组织全线总攻，日军付出重大伤亡后向城区撤退。第八十师乘胜攻击，十八日，闽城光复。※

        “送饭？亮光？”日本仔哪里听得懂这种行话。

        “我们是被县老爷请去唱戏的。”开口的是班主。

        一九四五年三月，抗日战场发生急剧变化，中共闽南抗日纵队进永泰与闽城边界。日军措手不及，急于缩短战线，即从闽城及其外围各县逐步撤兵。四月，国民守军得知日军向上海、宁波一带集结兵力，第六十二混成旅团有撤退迹象。五月，第八十师师及海军陆战队一与地方团队以主力向闽城外围日军阵地突袭，另以一向闽江口右岸长乐日军攻击。

        王夏莹这才自暗走到电灯下。日方翻译倒是个见过世面的，看到王夏莹，知这是北斋的相好的，哪里敢怠慢“原来是王老板啊，怎么不早说。得罪得罪。”转到两个日本宪兵耳边说了几句，那盘查的人上下打量王夏莹，笑容猥亵，王夏莹早已见怪不怪，反而妩媚地勾了勾嘴角。

又看他打扮，怕是自己眼花认错，现下见真是他，难免有些激动，却又压低嗓子不敢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