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红了眼眶，靠近他边。

        「我……我还不想死，我不想留下麟儿一个人!」康用力地说出心中的冀望。

        尹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红着眼看着端康。他知端康眼里看的不是他，而是朝他近的鬼使神差。

        端康慢慢将视线转向尹泽上，直盯着他看。

        在绝望及悲愤间徘徊的他，黑色眼眸中散发着深切的哀伤。

        尹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移开视线，要将大哥的眼神深记在心底……

        端康突然全放松、双肩微垂，自嘲地笑了起来，那是充满绝望的笑。「尹泽，我的好兄弟，我知我的时日不多了，有件事……」

        「大哥，你不会有事的!」尹泽强抢下他的话，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我自己的我自己知，你不用安我了。」

        「大哥、大哥，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尸尹泽闻言，心中不禁大慟。

        「替我照顾麟儿……」

        「大哥!」尹泽早已泪留满面。

        端康在一次急遽抽气中，眼神又逐渐飘远——

        「麟儿……」泪水下端康的脸。「再也无法看到你了。」他轻轻地叹气。

        麟儿，你是如此天真无邪、任、温柔又纯洁的可人儿。

        麟儿，你那黑亮的眼眸、白皙的肌肤、小巧可爱的红、柔的躯、纤长的四肢，还有那回在耳畔的轻脆声音，以及微笑、生气、害怕、惊讶、焦躁、快乐、高兴、哭泣的模样……

        你所有的一切，全都深刻在我脑海里，永远不会遗忘。

        即使肉消灭，我的灵魂也会跟着你活下去，只要你还活着，我的心就不会消失。在这永远的沉睡中，我将会不断地梦着你，在恍惚的梦中爱你。

        我爱你，永远爱你!我的麟儿。

        端康慢慢地闭起眼睛，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

        一口气慢慢的抽离，没一会儿的工夫，端康已失去生命。

        尹泽眼睁睁的看着端康断气，承受不住地俯首痛哭，「大哥、大哥……」

        帐房外眾弟兄们听见尹泽的嘶吼声，全都冲入帐房。

        只见端康脸色苍白，早已断气，尹泽紧抱住他的放声痛哭，眾弟兄们也不禁泪洒衣襟。

        ***

        深冬，雪白的雪花令满城萧瑟，天色也黯淡了下来，是盘点清算的年未了。

        林嘉麟这日了一下午的帐，到傍晚还未好，林君豪先行回家去了，独留他在店里把帐完。

        寒意渐重，火炉里柴烧得劈嗶作响，吐着妖红的火；灯色昏暗，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摇晃不定，令他不自觉地升起困意。

        突地，前一人影掩映，林嘉麟抬起眼仔细一瞧。

        竟是大哥!

        只见端康一憔悴、满面风霜，久未刮整的脸上凈是鬍渣，但还是温柔的笑看着林嘉麟。

        林嘉麟站起，跌跌撞撞地越过大桌奔入他的怀里。

        端康环住他的腰，轻轻廝磨着他的脸颊。

        林嘉麟泪如雨下地：「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他激动地感受着端康特有的味，「大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麟儿。」端康轻轻捧着他的脸，「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们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