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在他的服装发表会里客串过模特儿，至今在私底下仍然只穿他设计的衣服。其他的名牌都不要，白石一直固执的，可以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地坚持着只穿他笔下的霓裳。

        那是因为柳生对他实在是很好，还不仅仅是对他好--对他好的人他要多少就有多少--并且关心他，非常温柔。柳生对他的最大要求也只是要他多穿自己喜欢的黑衣，如此他看了会十分开心。柳生是在爱着他，爱得很平凡深远，爱得很细腻，只求他能快樂。他明白白石天生就是一隻虚幻的蝴蝶，是停不下來的，能拥有便是机运。所以，他不多要求，几乎完全不要求，也不开口问他什么。

        除了今天，白石在他怀里淚已经一个鐘了，他实在急了。

        「，怎么了?」他轻轻地想扶起白石的下巴。

        白石孩子气地挣扎了会儿，但到最后还是抬起了，光的脸颊上斑斑点点全是淚痕。柳生伸手替他抹去了，又有新淚下，渗进紧闭着的。

        柳生搂紧他，让他的脸贴在自己的膛上，低下靠在他耳边，再低沉地开口:「别哭了，不要想太多。」虽然他并不知白石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白石伏在他怀里，哽咽地吐出三个字。「我恨他。」柳生皱了皱眉。

        「我恨他。」白石又是一句。

        柳生锁紧了眉。他从没听过白石說过什么别人的坏话，更别說是语气如此激烈的了。白石从不发牢，就算是气到发抖也绝不会开口骂人。这是羽多野教他的，与其当面得罪人，还不如在背后把对方撂倒。白石对于这信条一直遵行不渝，再說在柳生眼里看來，除了现实上的考量以外，还有一个原因使他绝不骂人...。

        因为他从没真心爱过人，恨一个人的前提是你必须曾深爱过他。要是不爱，那本不会去恨。讨厌某一个人和恨某一个人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柳生每次一想起这件事，心就像压上了几百吨石。既然他还没真心爱过谁，那总有一天他会的。而经过漫长岁月，自己已没有那去争夺他的真爱的资格了。但是真的爱他...，爱他...，爱着这天真又狡诈的尤物......。

        现在，白石正着淚，狠狠地自言自语:「我恨他!」

        柳生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了起來，他轻抚白石的发，问:「谁?」声音却在语尾颤抖地散了。

        他一问，白石便不說话了。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脖子，静静地躺着。但是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那句话就彷彿又在他脑里响起。

        「你再病了，社长会心疼的。」那时平野脸上真的没有一丝表情，像个臘人似的。他语气平淡，阴阴冷冷，刻意地，惡意地。

        想到这儿，白石就觉得疼痛，就像是有人拿了烧红的铁棒死命地要鑽进他的心，而他没办法抵抗。好痛...，痛得他像个婴儿只知哭泣。

        柳生知自己的肩又已经被淚水濡了，因无奈与心痛感到无力。他叹气，翻过來，居高臨下的望着白石。

        「，你是不是爱上了谁?」

        「没有。」白石又伸起手想揽住他的脖子。

        「爱上了他所以才恨他。」他抓住白石的手。

        「没有!」

        「但是你以前从來没恨过人。」

        「那又怎样?」

        「你以前从來没爱过人----。」

        白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