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来他不是。

        他知你的驾照还没换好。从他国的驾照换成本国需要一定程序，去年你因为懒得申请，一直是打车出门的。

        你越发不耐，环视一圈，发现一楼客厅到是翻倒的酒瓶，外卖的烧烤袋子束口放在门口，茶几上勉强收拾出干净地方，沙发边上全是他那群朋友的书包衣服，那从进门开始的烦躁终于到达了巅峰。

        你们的眼睛都是纯黑色。他眉眼更更冷，不说话、不言语时瞧着有种冷酷的错觉，尽你更偏向女的柔和，然而由于嘴极薄、格糟糕，仍是一眼便能看出的冷漠。

        水珠从他的发尾滴落，像是泪珠一样，掠过了眼眉。

        你们其实都不是与「泪」关联的相貌。

        那糙发的温度也让你反胃。

        这种断层的「亲情」让你厌烦。

        这句话好像有一潜意思。

        “可是驾照…”

        他几乎完全颤抖起来。

        “你听不懂话吗？”你平静地说，“松手。我要出门了。”

        他似乎不这么认为。

        你停顿了一下。

        “姐…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进你的房间。我再也不会碰你了，这里太乱了是吗？我上就把这里收拾好——别，姐，你不要回去，以后我绝对不会烦你，姐，你别现在就走…！”

        你并没有过你弟什么。一般来说，他就算不恨你，也绝不可能跟你多亲近，或者说他跟你确实不是很亲近，为什么今晚表现得好像你走了就活不下去？

        你讨厌这个世界上和你有血缘关系的所有人。

        “……”你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

        你比他大很多，他上初中的时候你已经高考结束，可哪怕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你还是每年都专门在期末周飞回来给他开家长会。你仔细订正他得稀烂的试卷，把错题归纳汇总，你一一归纳高考题型，把复习计划列出详细清单摆在他桌上，你为了给他计划志愿，专门从学校请假回家，甚至拼命压缩时间，赶在最

        由于专业原因，你辅修过心理学。亲缘关系中，情感被剥夺的一方会更渴求亲人的爱，你曾经看到过很多类似的理论。

        但这种结果并不是单一变量导致的。实际上，原理与从小缺乏照料的孩童容易被引诱走上弯路类似，原生家庭是重要而非唯一因素。这分被研究者有的渴求能够获得「爱」，有的则完全不相信爱，甚至对「爱」产生攻击。

        你弟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但这次、像是克服本能，他没有松开手。

        不如说你其实感觉很奇怪。

        “……”你弟垂下眼睛，不说话。

        你自己大概会感到很费解，然而对他来说，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本来想回来」。

        其实你在那边出门会带枪。

        但他这时的表情像是在哭。

        你抬起，冰冷地看着他。

        虽然你讨厌着他，甚至希望他不存在。可在你弟眼里，你所的所有事都清清楚楚。

        你自己更倾向于攻击。

        深夜，室内仅有微薄的月光。他低着、有些失措的表情，发还是的，水珠从发汇聚落，滴答掉在地面。

        他握着你的手腕，掌心温度，有常年锻炼留下的茧。

        他和你长得其实很像。你们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否则也不可能去给有钱人当情妇，还生下两个私生子。

        “不要出这种表情。”你感到一种…伴随着自我厌恶的愧疚，“我走了你应该开心才对，我没为你过什么。”

        难不成这就是亲情吗？

        但你并不关心。

        这是只能用哀求形容的语句。

        “可现在太晚了，”他苍白地想要说服你，“你一个人出门，万一遇上危险……”

        也是，他那二三百分的脑子能说出什么？

开车。”然而回过神后，你更加不快了，“别我的事。”

        按他的脑子，大概连怎么报高考志愿都不知。

        “箱子里有棒球棍。”

        “本来想回来帮你报志愿的。”你冷笑一声，“那男人给你卡里打钱了吧？记得去找个机构。”

        这分亲人之间常常伴随隐形的凌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