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高苒很想问清楚，却又不能问，因为这个问题问出口的瞬间，就足以杀死她全的自尊与骄傲。

        高苒手中的冰糖葫芦落在地上，扭落荒而逃。

        “啪嗒――”

        他就这样望着她，仿佛在期盼着她先开口。

        高苒抿着，没有说话。

        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如果他真的把她当替，又该怎么办？

        高苒脸色发青，她确实说过，只不过是对杂志记者说的。

        周遭是寂静的，夜的寂静里偶尔一汽车引擎呼啸而过，滤过般澄净的空气漾在这份寂静间，愈发衬得此时此刻的她兵荒乱。

        她知，这些种种都不是巧合，而是这个男人在有意帮助她。

        她永远无法接受一个男人对她如此好的原因，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

        三个人剑弩张的气氛僵持着，风沙啦沙啦，大力刮蹭着他们的脸。

单分明的衣饰，却偏偏被他穿出另一种华彩。

        高苒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这般英俊，这般蛊惑人心。

        一辆超跑的急刹打破街湖水般的寂静，车窗摇落，出赵屿森玩世不恭的侧庞。

        “齐毅……”思绪再三，她还是张口了。

        可这份帮助是因为她是高苒，还是因为她是那个姑娘的替？

        面对赵屿森的挑衅，齐毅沉不住气，立刻上前一步，“回去，我们一起包饺子，守岁，过新年。”

        高苒睇了他一眼，又注意到不远男人的眉宇，在夜色中皱得似乎更深了。

        “嗨，高小姐，一起去玩么。前边巷子口新开了家酒吧，我兄弟开的，去喝两杯？“

        他站在她面前，两条眉微蹙着，雕细琢的眼望向她，乌黑的瞳仁不似垫在水池底泠泠的黑曜石，而是路边燃了一整晚的夜灯，一点微蒙淡琥珀色的光亮，但也快黯了。

        说着，拉开车门，自顾走下，斜靠在车旁，一双眸子玩味地在他们俩人上来回转。

        “苒苒，跟我走。”

        “嗯？”男人看着她，方才黯淡的眼睛有萤的光在闪烁。

        高苒紧了手心的糖葫芦串，她知她确实该张口，该向他一声谢谢，无论是那晚大雨，那顿顿心搭的私房外卖，还是和她同上杂志，出现在杂志内页的他。

        她理着思绪，鼓足勇气想要继续往下说，可又不敢直面血淋淋的真相。

        “前几天送给高小姐的玫瑰花喜欢么？厄瓜多尔玫瑰，花语赤诚热烈的爱，此生只给你，高小姐说过喜欢这花代表的义。”

        “噢？高小姐原来这么喜欢回去当乖乖女？当一个蒙古男人的好老婆，在草原挤烧茶，在北京包饺子看晚会，真真无趣，看来以前是我对高小姐误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