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夜伏地又拜，咬着牙：“臣女周明夜，自知罪孽深重，今日特来向陛下请罪。”

        几个白髯老臣鱼贯而出，静待片刻，皇帝：“宣。”

        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待人跪拜后，未喊人起来，而是语气莫测：“周明夜？”

        皇帝忽而笑了，：“林旗何在？让他进来。”

尤其是林旗归来接禁军之后，那些被看好的新锐武将个个说得好听，实际上不堪一击，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前锋校尉都能将其耍得团团转。

        屋中争论声被风声雨声打断，几位大臣纷纷朝上座看去，只见正值壮年的皇帝重重一叹，单手扶额闭起了眼。

        然而问题不仅是将领稀缺，更有军制造营等因多年疏于理，弓/弩糙，盾矛不值一击，皆是弊端。

        殿中争论声不绝，半开着的窗棱忽地被风动狠狠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周明夜神绷得紧紧的，闻言五指一松，偷偷看向姜榆。

        前几年敌军势如破竹侵犯山河的记忆在脑中盘旋数日，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寻了几个由，将那些个近两年提的将领全贬去了前卒。

        姜榆答：“是。”

        可人选刚定下，就出了意外。

        大臣们面面相觑。

        旁边的侍奉的太监躯一震，急忙快步过去关窗，就在此时，外面风雨大作，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打破这气氛的又是外面的太监，太监快步靠近，嗓音尖细：“陛下，京兆尹方大人抓捕逃犯归来，只是……外出的周遗周大人也回来了，是与温大公子同行，有急事等着陛下裁断。”

        他虽这么说，却并不等人进来，甩袖坐回书案后，：“周明夜，朕给你个机会将这事从实招来。”

        殿中琉璃灯盏盏，照得奢华殿中有如白昼，太监出去传话没多久，就见殿门口有两单薄的人影相依着走进来，是女子装扮。

        这是除打仗外，代价最小，最有用的法子了。

        皇帝眼眸倏然睁开，：“都下去吧，此事改日再议。”

        昨日皇帝被温国公与姜之吵得疼，他自己心中何尝不是憋着火气？

        “明昌侯府的三公子……”皇帝自言自语了一句，声音倏地沉下，，“抬起来。”

        当日沙盘的演习是皇帝亲眼所见的，当时就一口血水哽在咙。

        殿中寂静了下来，唯有雨珠穿林打叶的声音，未久，殿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太监迈着小步走近，与近伺候的太监交换了个眼神，凑近皇帝低语了几声。

        “在外面等着。”皇帝挥手将人赶出，从书案后走出，踱步到两人跟前。

        近距离打量了下周明夜，他目光转向姜榆，问：“你是姜之的女儿，原本与林旗有婚约，后来转嫁给了周明夜？”

        她跪在下，上素锦彩裙在地面上铺开，金钗，腕上是一圈青玉手镯，任谁都不会再将她认作男子。

        殿中沉寂如死水，无一人出声。

        皇帝很急，敌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暂时被压住了七寸，但一双黄澄澄的竖瞳仍死盯着自己的江山。

        周明夜缓缓抬。

        周明夜闻声一颤，下意识就要张口说话，被姜榆扯了下衣袖，忙又闭上。

        如今宗室女仅有宣仪郡主一人适龄，人死了，他上哪再找一个郡主出来？即便是从臣子家认个义女封了郡主，面子已经丢了，他难咽这口恶气。

        他怕山河破碎，怕遭人千年万世的唾弃，不得已，私下与臣子商议出了和亲稳固的法子。

        都说将熊熊一窝，新选出的武将空有一张嘴，不仅让皇帝丢了面子，更是让他寝食难安。

        姜榆对她点，周明夜深口气，伏地：“臣女要状告明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