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时候，脸上全是调侃捉弄的意味，他心里竟然有点泛苦发麻。

        干脆有点自暴自弃似的笑：“那我可太想了。觉得自己日子过的太顺，就想挨点踹，顺便给踹自己的混几顿饭不行吗？”

        理反倒惊讶的哑巴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凭恕说完了，心里有点发狠，也干脆不讲话了。

        化妆的时候，理也不知是思考还是犯困，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银色的瞳孔并没有在看着凭恕，而是时不时垂下，看着自己的裙摆，或是干脆半闭着眼睛，像是要再睡过去一样。

        凭恕觉得自己离她的脸有些过分近了，但他很少有能安安静静端详她的时候，原来她鼻翼很，下睫也很长，原来她脸上肉薄才总显出冷淡又尖锐的样子。

        理突然开口：“我‘死’的时候，你应该拦着平树来找我的。”

        凭恕拿小刷子扫过她眼尾，着她下巴，理脸颊因妆容而泛红，就像是把脸搁在他手中哭泣似的。

        凭恕嗤了一声：“我能拦住他？你死的时候，我都快笑哭了，他一滴眼泪都没掉呢。”

        理竟然是一次把话的重点落在了他上，悚然：“你哭了？”

        凭恕着她下巴的手突然一紧，整个人跟被扒光了衣服浇了一红漆似的，恼羞成怒：“我都说了，是笑哭了，笑的他妈的嗓子都哑了，你听不明白人话吗？！”

        理眨眨眼看着他：“……听懂了。”

        所以他是真的哭了。

        ……

        凭恕此刻在里骂骂咧咧起来：“现在想想，真不值啊！她怎么不真的死了！现在反倒还笑话我了！”

        平树却没觉得理是笑话他。

        他从围栏旁离开，走过金属的廊桥时，正跟一群裹着彩色衣袍的omega肩而过，路上有人对那群omega伸手，出了打车一样的手势，其实就是就要关顾生意的意思。

        但这群omega却并不停留，快速的闪走进了窄窄的巷。

        平树也看到了其中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当时出现在老萍边的三十多岁的omega，好像是叫依雷特。

        果然，理动了一切能扰乱格罗尼雅的势力，甚至包括早就对格罗尼雅不满的omega反抗组织。

        在平树斜下方不远的大教堂内，理正在一群患辐病的信徒之中，握着他们溃烂胀的手臂，看着他们病变的眼睛与掉落的发，轻声与他们交谈着。

        “陛下，我们这样真的能去天堂吗？”

        “是主来迎接我们了吗？为何我这么痛，我现在眼睛也要看不见了，我的小孩子昨天一直在吐血，已经先一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