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山田阳暗暗记在了心里。

        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情洪淹没了他。笑容和蔼的，时刻信任着英雄、鼓舞着英雄的人们像是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他们勾肩搭背地隐藏在人群后，像老鼠似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正确、错误、真或假都抛之脑后，这只是一场发似的地狱狂欢。哪怕没有人知这事件中任何一位当事人的真实情况，但这无所谓，任何一位当事人都是宣情绪的通与工；甚至于当事人都把这孩子的哭声当武！

        短短几秒内，绿谷出久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强烈恶意如同水般汹涌澎湃地迎面袭来，愤怒的波涛打得他措手不及、几乎窒息。他的不禁颤抖起来，为那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嚎哭，女人的嘶吼，男人的沉默，记者们的喧嚣与他人的漠然。

        「婊子们」

        会议室里的幕布正放着视频，一对中年夫妇带着稚的女孩，正在镜前长跪不起。在周围嘈杂纷乱的议论声中，蓬垢面的女人涕泗横地反复哭诉：“我儿子只是喝醉了酒，不小心打到了她妈妈…现在她妈妈在医院里，如果再把我儿子抓走，这孩子不就无父无母了吗？！就当是为这孩子好、家里的事谁又说得一清二楚……就当是为这孩子好啊！为了这孩子！看看这孩子，她才五六岁，她不能无父无母啊！”

        尽远没有欧尔麦特的宽阔，她的怀抱同样很温。绿谷出久半靠在她的肩膀上，泪水止不住地下，渐渐浸了衣服的布料。

        她死死抓住小女孩的手臂把她往镜前推，像是溺水者紧紧拽着救命稻草。小女孩满脸惊慌失措，看着蜂拥而上密密麻麻围住自己的长枪短炮与不断近的话筒，嚎啕大哭起来。

        相泽消太也向下瞥了一眼，随后示意他们走进会议室：“看看就知了。”

        「去死」

        「小孩子好可怜」

        那是在育祭附近，伊南娜因为山田阳的怀疑而与他们二人赌气、甚至在办公室里出那种荒谬的事情之后…直到搬去袴田维家里之前，她都一直住在公司吗？但为什么是公司，而不回家呢？

        兔山留美拍着八百万百的肩，后者已经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霍克斯与相泽消太沉默着一言不发，而袴田维、山田阳和八木俊典走到伊南娜边，低声询问着。

        绿谷出久隔着朦胧的水雾看着伊南娜站起来，步伐平稳地走到他面前，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语调温柔地小声嗔怪：“哭什么呢，倒也不是说不能哭…你们还是小孩子呢，要噩梦的。”

        伊南娜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会议桌最前方宽大的转椅里。她随意回答了几句，不带任何焦急或紧张。

        这似乎是某个直播间，下方的评论区飞快地动刷新着，几乎让人看不清内容。

        正当他们与高桥凉子窃窃私语的时候，八木俊典边听边侧目从落地窗看向下方的广场——他不是故意的，但他们说话声音有点大…霍克斯肯定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娜娜执意要住在休息室里…这样的事情，能否请最近与她接更密切的你们两位多留意些呢，我个人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

        「这样就抓起来吗，太小题大了吧」

        「女的活该，孩子还这么小就不安分」

        ……

        「大婊子生的小婊子」

        在他有点尴尬地在心里疯狂歉时，人群中似乎有一出现了乱。他原本以为只是绊倒之类的小事，但逐渐记者们纷纷向着乱中心举起摄像机和话筒。正在这时，渡边里奈和小笠原美纪步伐匆匆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与高桥凉子说了几句之后，三人面色凝重地一起离开了——

        绿谷出久眼睛紧闭着，用牙狠狠咬着下，想竭力制止自己不争气的抽泣。伊南娜见状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他们两人的肩膀，将他们抱进了怀里：“才只是高中生而已，在老师们面前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吧？哭吧，然后成长起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女方出轨了」

        “麦克？相泽君？”他试探地问，“发生了什么吗。”

        他在泪。绿谷出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些水珠地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曲折的线。旁八百万百的啜泣已经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兔山留美有些手足无措地想要安她，尽她并不擅长于此。

        「拆散家庭的人去死吧！」

        未免太残忍了。

        “…是，我明白了。”两人互看一眼，同时低声回答。

        「婊子婊子婊子」

        「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他感到周围的视线集聚在他们两人上，见证着他们翻开世界新一页的这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