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晴,遍野的
水都折
了阳光。三浦澈每每想到她给自己撑伞的画面,还是心动。
闻者起兴,王芮更打
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篝火的光是红黑色的,盖住了彼此脸上的羞涩。三浦澈望着冬青,蜻蜓点水一下,然后紧紧地抱住。后来轮到谁,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群夜猫子玩到深夜才睡下,李冬青六点不到就爬了起来,发现在崖边的三浦澈。
“澈君,怎么起得这么早?”
“你不也是吗?”
两人并排坐着,李冬青将
上的毯子分给他一半。林里雾多,他们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三浦澈握住她手,舍不得松开。
李冬青和他不一样,她的手细白修长,跟古典小说里写的凝脂白玉一样。写字也很好看,他一直记得那一手字。据她说,小时候被父亲
着练书法,当时很恨,现在觉得也不是坏事。
在德国过春节时,他们好几个朋友都委托她写上一则春联。他站在一旁看她提腕轻点,墨水洇透,她给别人写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吉利话,脱不开平安喜乐。轮到她自己,却是截然不同的语句。
当时他问她写的是什么,李冬青笑逐颜开地说,澈君自己琢磨。
三浦澈将那春联拍下来,逐字逐句地与电脑里的文字对照――“人言死后还三
,我要生前
一场”,一句陆游诗,在她门口贴了一整年。直到新来的住客将春联撕下,换成新的吉祥娃娃。他终于意识到,什么东西在离他而去。
然后他来了中国,诚心诚意地追求李冬青,当然也得手了,可似乎两人都没有太开心。李冬青当他是恋爱合伙人,他好像也满足这样的
份,彼此原地踏步,尊重礼貌,于是感情分崩离析。
三浦澈望着远山,悠悠地说:“冬青,我前几天去你学校找你,然后看见你和林先生了。”
李冬青不逃避:“澈君,我和他……”
不等她细说,他重重点
:“我知
的。”
像每一个寻常日那样,他说起他们之间的甜蜜过往,轻松释然。却没有告诉她,在一起之前,他在丁蕙如的车库里见过一辆尘封的摩托车。后来他决定追求她,听闻她的前男友酷爱玩摩托。钥匙就在李冬青的书柜抽屉里,妥妥安放。
丁蕙如早就预告过,她的姐妹李冬青吃
不吃
,叫他偶尔强
一点。可那不是他的作风,他也舍不得,他只要握住这双细长的手腕,听见她用各种情绪各种表情地叫“澈君!澈君――”,他就舍不得了。
他给她说过以前随父亲进山打猎的故事,试图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勇猛的男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李冬青也知
,他慎思笃学,某种程度上,他们很相似,都那么执着,执着得可怕。然而这个执着的人,面对要溜走的爱人,却如此无可奈何。
“冬青,我以为我很大度,其实完全不是。必须要坦白的是,你心里有别人,而我,赶不走他。”
她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显得浅白。似乎什么都不能表达她的情感,只能
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