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待朱虹儿子的过程是漫长的，靠在墙，思绪都抽空。

        她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朱虹，朱虹着方片眼镜给他们讲哲学系的课程设定，不苟言笑。冬青心哀，估计这导师是个老古板，转眼就看见她在某个雨天，将自己的雨伞支在了花坛边。

        等她走了，冬青过去一看，两只小猫颤抖着吃火，好不自在！

        冬青一笑，她或许就是个嘴心的小老太太吧。

        往后的很多相证实了这一点，朱虹看上去很不近人情，其实很是贴心。她会尽心尽力地指导她的学业，会帮她搜罗人脉，问诊求医。本科时候李冬青偶尔因为格被别人造谣生事，也是她帮忙理，妥善安置。

        朱虹于李冬青，早就不只是一个老师了。

        楼里死寂一般，李冬青捂住眼睛，真怕眼泪就这么落下来。医生说脑梗可能有后遗症，轻则行动不便，重则侧失语。她不敢去揣测最坏的可能，抹一抹眼眶，给自己打气。

        “李冬青，你不能先倒下。”

        远在国外的儿子赶不回来，就由她两跑，顾着朱虹也顾着祝桥生。祝桥生有时清醒会问她朱虹在哪，冬青不敢说实话，却被他察觉到不对劲。

        “冬青啊，我都这个岁数了，没什么扛不住的。”

        他慈眉善目像个菩萨，李冬青又伤了心。她将实情转告给他，祝桥生也只是怔愣一会儿，迅速从悲伤抽离。

        “没事的，人还活着就好。”

        朱虹稍微有些意识之后，医生给她测试了情况，确认她右侧偏。祝桥生守在她边，红着眼，笑得像个小孩。

        “阿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李冬青也想像他这样乐观，可心里有坎，怎么也过不去。

        朱虹年逾六十，因热爱教学，主动要求退休返聘，恪尽职守。她喜欢穿小褂，又神，课堂上从左走到右，声音洪亮，谁也看不出这个是已过花甲的老太太。

        她不愿屈服衰老，却扛不住命运的暴击。看着她，冬青只剩心痛。

        朱虹儿子收到消息，搭乘最近的班机赶回来，满大汗。祝熹生地喊着舅舅，朱虹却提起僵的嘴角，微笑着说：“你怎么回来了？我没事。”

        她刚醒过来时也是这样，沉默两瞬，说了一句“我没事”。

        李冬青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蕙如和澈君最怕她说“我没事”。因为旁人就是能一眼看出你在逞强，骄傲地逞强。

        此刻她想要安朱虹，也是这般无力。

        照顾病人由家属接下，她任务完成。朱虹知晓她的病情，劝她回去休息：“别为了我，又拖累了自己。”

        李冬青熬了几夜，倦色明显：“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