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提子在哪儿买呢怎么想不起来了？”郁小小拍拍脑袋，手里还翻着书，她想起之前那串提子的滋味，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是在哪里买的天选之提。正巧这时手机响了，郁小小接开一看，是张云的电话，她一边接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回他，“嗯对，在家呢。”书上还画着人的结构，她夹着电话，一边嗯嗯一边翻书。

        他如此想着，心情也好起来，忍不住在镜子上敲了个响。镜子里的他也笑起来，看着那碍眼的疤痕，他下定决心，去医院里看一看。

        郁小小悄咪咪看过一眼，赶紧移开视线，伤脑子，真的伤脑子。虽然郁小小也在学习，但是学习感兴趣的知识和考试还是很不一样。她现在还能回忆起第一个世界疯狂应试学了三年才勉强达到任务标准的时光，那段日子真的是光看屏幕都能唤起的机械般的恐惧，满脑子都是考试和知识。她咳咳嗓子，把张云的视线引过来，看着张云一抬看到她眼里瞬间的亮光，她嘴角漫上一笑意，她现在完全不想为什么那母女两个要走消防通了。

        那只鸭子游了两圈被负责的人引去排，郁小小的被张云抱着，无辜的狗狗眼耷拉，仰着看她，“姐对只鸭子比对我还好。”他都没有在她眼里看到过那样纯粹的心喜的目光。

        一想到王易，就能想到她脑子缺了要去给人当挡箭牌。我看王易啊，缺的不是脸，而是脑子！那张脸不看还说，看了被人盯上的概率更大。在脑子治好前，说什么都是徒劳！李元摸着脸，心里感叹，还好我有脑子，看着点不至于都被人卖了。

        出门的时候郁小小遇到隔的女孩儿，她耷拉着脸，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跟在中年妇女的后，郁小小看着她们，礼貌地回了个微笑，女孩儿也就笑起来，像极了没心没肺的样子。郁小小走到侧前面，余光还看到女孩儿被打了一下脊背，人缩起来，还趁着前面的人转过去的时候偷偷瞪。

        “啊对，对。”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郁小小又笑起来，乐不可支。她趴伏在桌面上，腹被笑得隐隐抽痛，眼泪挤出来。“啊不行不行你别说了。”郁小小直起，费力把那样的忍不住的笑意压下去，她把书合上，往外走去，“你在家呢？那我去看看你。”

        张云靠在郁小小的上，侧过去看，看到那只鸭子正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摆动着脚蹼往这边游来，水波泛起波纹，在水蓝色的瓷砖映衬下很有些清爽。郁小小看着朝这边游过来的短脖子黄嘴巴的白白的鸭子，很想上手一。张云看出她的想法，压下那莫名的被鸭子看出来的羞耻，从旁边拽过一个托盘，上面蹦着几十条鳞光闪闪的小银鱼，“姐你可以拿这个喂它。”

        阳光照在亮晶晶的鳞片上，投到水面，又经由水面反出光芒，小银鱼挣扎着要从指尖脱出，郁小小一时没抓稳，被它一个银龙摆尾甩出去，她哎一声，小银鱼甩出潇洒的弧度，水珠四溅。忽然一个落空，那条刚刚重获自由的小鱼便被鸭子猛得窜过去一伸仰脖咬在嘴里，扁平的鸭子嘴开合几下，那条小鱼便顺着甬一径落下去。而鸭子却摆摆，梳梳羽，抖抖水珠，神气地摆动着脚蹼，继续溜溜达达起来。

        “妈我说了不吃香菜！”

        英语单词是很不好背的，好在张云以前的经历需要很多实手册，他买不到中文版本，于是就吭哧吭哧啃英文，他在英文界面里学了很多技巧，加速了他的理进度。所以如今学起来，也不算是没有底子，只是应试技巧搞得他秃。

        张云在那个大大的泳池里泡着，往常这里泡的都是请来的美人鱼，但是自从认识郁小小后，他再没有过这样的事，张云简直像是学习了最为苛刻的男德，一点雷线也不碰。郁小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张云靠在泳池边，下穿着沙滩，在那边趴着背单词。

也推荐个医院？还是说她只是内分失调，把作息正过来就行？

        郁小小一蹲下来，就在盆栽样的装饰漂浮物旁看到了一只探探脑的可爱小鸭。那鸭子很像火过一阵的可达鸭，圆圆脑黑眼睛，蓬松的脯优雅的姿态，此时正歪着看她，呆萌呆萌的，郁小小心里欢喜，便问：“那是你养的物吗？”

        听到厨房里的喧闹，李元轻轻笑起来。冬日的阳光透过冰糖一样的玻璃照进来，在家的漫反下折出五颜六色的光。

        她们为什么走消防通呢？是因为母亲嫌女孩儿不活动所以拉她运动？还是有什么其他事呢？郁小小出神地想着。走过树木的时候在想，骑上单车的时候在想，到了张云家的时候还在想。

        “姐，我好想你~。”张云扑上来，抱着郁小小的，现在是春天，还有些冷，郁小小上穿着秋，外面套了条打底。张云的膛贴着她的，郁小小蹲下，悄悄把英语单词本踢到一边去。她摸摸他的下巴，又顺顺他的脑袋，水珠顺着刺样立起的发甩出去，像只玩水哒哒的小狗。

        郁小小走进电梯，摁下按钮，在灰白色反光的电梯内看到了自己嘴角的笑意，她怔一怔，电梯还开着，后面并没有那对母女上来，反而消防通里隐隐传来上下楼梯的声音。郁小小把电梯门合上，然后摁了一楼。

        郁小小哈哈一笑，她摸摸他的脸，盘坐在地上，然后俯下去吻他。蓝紫色的釉印在他的额，郁小小看着想笑，她又捧着他的脸，在两边各印了一个。张云着额的脸颊的印，连起来像个六边形，看着拥挤繁杂。张云靠在她的旁边，白色的浴巾在水里摆动，他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和她说最近发生的事。

        书上的结构总是很美，郁小小琢磨着回来买副仿真的骨架，一是学习加深印象，而是她在人的学习中迷恋上了这种感觉。这算是真真的剥开表象看内在。

        郁小小看着实在心难耐，张云郁闷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还不过一只鸭子，他嘴巴开合几下，想说姐你要是喜欢就带走，但是嘴巴和抹了胶水似的，怎么也说不出来，甚至还有点忿忿的难过，想把鸭子上的羽全了。

        鸭子溜溜达达游到这边来，像个有条不紊的老干，它愈凑近，郁小小愈发看到白白的蓬松的羽，优雅的曲线，还有那引人心的呆萌。鸭子的脚蹼在水面下划，就小幅度前后一摆一摆维持平衡，看起来分外喜人。张云拎了条小银鱼，鸭子便伸长脖子，从黄色的喙吞进去，脖子一扬一伸，小鱼便顺着下去。它摆动着脚蹼，溜溜达达绕着主人游泳，时不时嘎嘎叫两声。郁小小看着可爱，便也拎了条小鱼，小鱼摆动着躯溅起一片水花，滴在手上有春天特有的凉意，她全然不在乎，只拿小鱼引诱着小鸭。

        郁小小被自己逗笑，于是她也就笑出声来，她的嘴巴上还涂着蓝紫色的釉，在光洁泛红的面上显得有些阴森。

        郁小小眼睁睁看着鸭子受惊一样张开翅膀扑腾几下，迅速摆动着脚蹼游向远方。她正纳闷，就见到边的人看着鸭子眼里出凶光，郁小小哭笑不得，她轻轻一拍张云的，“哎，鸭子的醋也吃啊？”

        “吃香菜对好！”绿油油的新鲜的散发着臭虫味的香菜倾倒入锅，王易满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