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炸死了自己。

        司雨上实在没什么故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那些人找不到素材。于是司婷的事儿也被扒出来。

        “不是。”

        本来警察来搜过一遍，不应该再有什么东西落下。但是那人偷翻窗进来的时候，压没在乎整洁，直接一通乱翻。然后他在包着语文书的旧书堆里找到了那本换了的旧日记。

        司婷她的家人，很可能送她去了戒网瘾学校。

        事情确实不是郁楠楠的。

        “这次的事情要不要个专栏？”原琳琳忙着手的事儿，“现在热度很高。”

        郁小小没再问他。

        郁楠楠？

        这时司婷也被人提起来了，说她是多么多么好的一个媳妇。陆母多么多么恶毒心，只是那是人家家事，她们再心疼也不用。

        “你是妈妈的宝贝，不会骗妈妈的对不对？只有好孩子才会讨人喜欢哦。”

        郁小小怀疑地看着郁楠楠，她总觉得事情和郁楠楠脱不了干系。然而郁楠楠会骗她吗？她蹲下，哄郁楠楠。

        网上涌出来一堆当事人，说是小姑娘的同学，她爹的同事。还有的开了直播，和他们说背后的故事。司家也被扒出来，说当初他们了什么好事。

然而她死之前也没有看他。

        郁小小抬看郁小小，“不是我的。”

        一时间，陆家和司家涌上风口浪尖，所有的事情都被扒出来分析咀嚼，从中找到什么蛛丝迹。只是陆家司家的人都死了干净，只有陆家清一个人还活在世上。于是就有不少人来找他采访。他不肯见，于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便受了这风，拿了钱和人说陆家司家的事。

        她进入了一个目眩神迷的世界。

        视频里的小姑娘血糊糊的，像个不断压缩不断压缩最后爆炸的炸弹。

        小组人员望着桌上的日记，面面相觑。

        他以为自己翻得太糙，于是又翻回去，但是没错，中间确实空了两年。

        郁小小想到了第一个世界的傅生。

        这时手机响了，郁小小接通，是原琳琳。

        “现在事情已经没办法挽回，我们倒不如在热度上分一杯羹。”原琳琳问她郁楠楠和那小姑娘一个班，知不知点儿什么内幕。

        刚开始还是妈妈很好，弟弟很好，妹妹很好。然后就变成了我不该我不我错了，最后翻过去，后面就都是我乖我乖我乖。力透纸背，甚至划到下一页，纸上还有干涸的痕迹。

        “被人搞了。”原琳琳言简意赅。

        郁楠楠沉默，沉默。

        “你知多少？”

        郁小小叹口气。

        “司婷……”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们找到了东西。

        热度确实很高，但不正常，郁小小问怎么了，原琳琳沉默片刻，和她说彬市在和人竞选年度文明城市。

        还有的提一嘴，说是不是鬼上，司婷回来报仇来了。便有好事者据这个写了故事，要去司家了解了解。

        司雨当场死亡，救护车拉着走，也没有救回来。

        陆家清坐在凳子上，灯灭了。他一个人坐在夜里，他的母亲死了，司家一家都死了。他的女儿杀的。

        赫赫扬扬一片，有外地的千里迢迢奔赴来看一场。师生，冤魂复仇，婆媳，子女，原生家庭。这件事有很多爆点。有的聪明的摆摊卖饭，也赚了一笔。

        如今，她也死了。

        日记很少，每隔十天半个月才有一两篇。日记里写一个小姑娘遇到的开心不开心的事情。

        他再没有一个亲人。

        “你说，她这两年，去哪儿了？”

        他看了几页都是我乖，不耐烦起来，一气翻过去，那我乖几个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层层叠叠的我乖的大字布满整页纸。密密麻麻的黑色笔迹间是无望的白。

        “现在都有一堆人在扒背后的事儿，说她看起来像受过什么待。”刘陆磕着瓜子，不停刷评论。

        那是司婷曾经的日记。

        她查了查本市的新闻，发现并没有网瘾学校的披。郁小小脑袋，难，这个网瘾学校还在运行？

        洗澡洗菜，洗碗，小车……那人暴地翻过去，终于在后半本找到不一样的。

        先出来的是一本日记。

        我乖。

        因为司雨口中的老师别打我，新来的班主任停了职。本来是要调查那个名牌大学生的，但是他有门路，使了巧劲儿脱出去。

        “有人开始爆料了。”

        往后的记录就大多是想玩电脑，想了解电脑，他翻过去，脑子里已经有了这次的关注点，叛逆少女网瘾难戒――等等，中间为什么空了俩年？

        “那我们为什么？”郁小小疑惑。

        “怎么了？”

        那是司婷的日记。

        在司雨的房间里。

        那是司婷接电脑的第一天。

        “你看这个视频。”刘陆把手机递过来，说当时有好事者在场，从楼上拍的。

        郁小小的笑容凝固了。

        郁小小失笑。他知什么――

        再后面就是好多白纸，他以为没什么内容了，但是一想到奖金，还是耐下心去看，一直到其中一页纸，我乖两个字规规整整躺在A8纸中间，楷，力适中。他再往后看，就真的全然空白了。

        “事情是你的？”郁小小俯下问，郁楠楠垂着，手指扒着衣服。

        两年后再回来，日记的跨度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