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不到半香。”廖延话音未落，元贞已经拍走了?，廖延愣了?下，连忙追出去，“那些人怎么理？”

        走得急，山上积雪虽然铲过一遍，残留还有一层薄冰，蹄铁踏上去带着金属的脆响，元贞引颈向前望着，大雪的天，便是上山也动?不得土，这个洪四一趟一趟跑来什么？先前就?听廖延提过，为着烟的事，他跟明雪霁见过几次，便是单独说话也是有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祁钰沉着脸。边境事大，其他的事只能?暂时?放下，只可?恨手底下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个能?替元贞的都没有。看见元贞起行礼，嘴还勾着，碍眼?的酒窝：“臣领旨。”

        “修烟的洪四，先前约好了?今天来检修，一早过来了?一趟，山下拦着没让上来。他刚刚又来了?一趟，说是有事要回老家一趟，后续检修之类等他徒弟病好了?接着。”

        余光瞥见帘一动?，心腹太监领着奉茶的女前来换茶，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暗号，祁钰不动?声色，看着太监走到近前低着声音：“陛下，没找到人。”

        祁钰怔了?下，下意识地便看向元贞，他恰好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刀锋般的锐利的扯了?下，嘲讽的笑?。

        元贞颔首。早料到皇帝会赶在?他出发?前动?手，山上戒备森严，除非有内应，否则不可?能?把人带走，正好将计就?计，将边这些皇帝的眼?线彻底挖干净。“除了?内卫，还有别的外人来过吗？”

        看见元贞翘起的抹平了?，祁钰心中稍觉宽。元持打仗也许不行，但论心机智谋绝对?是把好手，有元持在?，元贞也休想自在?。再说元持好歹也是燕国公?府的子弟，用?兵也许不如元贞这种天纵奇才，但加以历练，将来未必不能?用?。

        该死?。祁钰心里暗骂一声，又让他抢先一步。

        居然来了?两趟，元贞皱眉：“什么样的人？”

        元贞行事只凭好恶，极难掌控，实在?是为人臣的大忌，反而是元持这种人好掌握些，当臣子的不怕心术不正，就?怕不听指挥。祁钰笑?了?下：“松寒与世子是亲兄弟，到时?候相互扶持，必是一段佳话。”

        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冬日里茶沏得酽，想起明雪霁最擅长的似乎就?是烹茶，怎么喝怎么觉得不顺口，啪一声撂下茶碗。

        照夜白?走得快，眨眼?已在?一箭之地，元贞没有回，只在?背上将手往下一砍，廖延心里一寒，这是要理掉了?，有心劝说，转念一想已经水火不容到这步田地，便是再谨慎难皇帝就?能?放过？况且元贞也从来不是个听劝的，只是他突然追着洪四，又是为什么？

        他心不在?焉听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不肯表态，看来是等着他先低，请他出山。祁钰转过目光，默默吐出心里的郁气。算算时?间?，上山的人也该得手了?，眼?下且让他得意，等拿到了?他心爱的女人，便该他低屈膝，听从他的摆布。

        该死?。即便说是协助冯大年，即便他如今的职位在?冯大年之下，但他在?北境经营多年，只怕冯大年压他不住。须得找个能?对?付他的。祁钰思忖着：“任元持为轻车校尉，随元贞同去北境，协助作战。”

        远远望见前面的人影，独自一个男人佝偻着腰背慢慢走着，似是担心脚底下打，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元贞纵越过，又勒横在?路中间?挡住：“站住！”

        半晌，见他冷冷一笑?：“好啊。”

        “陛下圣明！”几个官员连声赞颂。

        “五十多岁年纪，老实本分一个人，先前改烟就?是他弄的。  ”廖延。

        正在?议论的几个官员吓了?一，连忙都噤了?声，祁钰定定神：“授元贞神武将军之职，明日卯时?启程赶往北境，协助冯大年，击退戎狄。”

        改烟的人？先前跟她打过照面，又在?今天这个节骨眼?上一连来了?两趟。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直觉又觉得不对?，元贞翻上：“人刚走？”

        元贞回到山上时?已是傍晚，廖延匆匆迎上来，低声：“上山的内卫和接应已全落网，眼?下还在?逐一排查。”

        那人吃了?一惊，

交过手的老臣，还有些心腹近臣，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所说无?非是老生常谈，眼?看战况危急，最现成的主意无?非就?是起用?元贞，接替冯大年。祁钰不置可?否，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元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