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脑子里又是嗡一声响。她全都知了，她竟然一个字没提，忍到现在！

        “不过现在，我已经有了。”钟秋抬眼，苍白的脸上淡淡的笑?容，“陛下就这么长长久久地病下去吧，这样对谁都好。”

        不，不！祁钰呜呜啊啊地叫着，不是不让她有孩子，只是现在不行，她跟元贞走得太近了，她还有钟家的兵符，如果她有了孩子，如果是个皇子，元贞肯定会联合她拥立那孩子，到时?候他就会被架空，那是他绝不允许的。他早就想?好了，等天下太平，等拿下元贞，他肯定会给她一个孩子的，他那样爱她，连避子汤都不舍得让她喝，都是他自己喝的！

        “秋儿，三妹，听?我说，我有苦衷！”满心?的话到了嘴边，都变成呜呜的声响，像个废物，祁钰绝望地看?着钟秋。

        她低着看?着他，神色平静：“你是说你有苦衷？”。

        祁钰惊喜着，拼命眨眼，她听?懂了，果然是她！他们青梅竹，多年夫妻，就连如今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听?懂他想?说什么，她肯定爱极了他！虽然她害惨了他，但眼下只能忍辱负重，先哄着她把毒解了再说。“三妹，我心?里只有你，救救我，我以后只要你一个，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我只要你一个！”

        “是么？”钟秋又替他掖了掖被角，药放在床，她没有喂他，反而拿起?来泼在了地上，她摇了摇，“可惜，我不会再相信你。”

        四周一片死寂，钟秋走了，祁钰一动不动躺着，蓦地想?起?当年一起?从冷翻墙出去玩耍时?，元贞手好，一个翻出去，骑在墙等着，她翻到一半失手掉下来，他急急去接没接到，索趴在地上给她垫着，她摔下来砸在他上，砸得他很疼，她哭着歉，他低声安：“只要你没事就好。”

        她大约是从那时?候起?，就跟他更亲近一点?，原本?的三人同行，渐渐变成两个人和一个人。

        而他又是什么时?候选定了她呢？是初见时?就觉得她好看?得很，还是渐渐懂得了计算，知她后是钟家在军中的影响，知她世家孤女更好拿？还记得当初立后之?时?，觉得她温柔如水的表象下，更有杀伐决断的果毅，可堪为一国之?母，可如今，也是这杀伐决断的果毅，让她对他下毒，让她绝不可能放过他。

        完了，全完了。

        ***

        计延宗披枷带锁，被差役拖着，一步一挨往城外走。

        又是放，又是岭南，他改换面，认他人为父母，终于逃过了三年前的放，可兜兜转转，到底还是要去那里一遭！咙里发?着，咳出一口黑血，他重伤如此，岭南路途迢迢，毒蛇瘴气，这条命说不定半路上就没了，这可笑?的，命运。

        “你简直疯了！”因?为张氏不肯同去受罪，眼下便只有蒋氏挎着包袱追着他，极力想?给他敷药，着泪骂他，“你爹的冤屈还不曾昭雪，你竟然为了那个放的女人，连命前程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