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时，夜深重，江皇后上前替顺德帝更衣。

        大皇子赵衍慎直直跪下，倔强无比：“母后，儿臣的路，儿臣自己知该如何走。”

        话里话外竟然是觉得自己的孩子还不如庄良玉的意思。江皇后的本意是想用庄良玉试探一下顺德帝对于储君一事的想法，谁料竟然换来顺德帝这样一句话，瞬间心中凉透。

在这种乱糟糟的忙碌里，年关将至。

        “皇上今日心情甚佳？”

        若是放在以前，顺德帝多半是会同意改稻为桑的政策，并非不在意民生，而是更在意他为天子，为皇帝所能享受到的一切。

        就在这一夜，翰林院密室里发生了卷宗失窃。此前庄良玉同诸多翰林学士的议会内容都记录在册，但现在卷宗不翼而飞，凶手下落不明。

        “你在嫌弃母后？”江皇后仿佛不可置信，她俯凑近赵衍慎，“你竟然在嫌弃我！”

        “她可比朕的老师更会拿人心。”顺德帝说，“她知自己有用，所以就让所有人都知她有用，她能用。当所有人都在用她之时，便是她最安全的时候。”

        但眼下，庄良玉给他摆出更好的选择，让他不用舍弃民生，照样能享受皇帝的特权，甚至还能享受到万民敬仰和后世称颂，这让他如何不去相信庄良玉呢？

        顺德帝拂袖，随口：“现在那几个孩子，不值当让这丫舍了国子监进来。”

        赵肃胤虽然疲惫，但神情畅快，眉眼间都透着喜气。这倒叫江皇后有些意外了。

        赵肃胤朗笑两声，坐到床榻上便是一声长叹：“这个庄良玉，不愧有几把刷子，将这群老家伙们说得服服帖帖。”

        赵肃胤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中笑意便彻底消散，可笑声仍在，他抬手拦住江皇后的肩：“皇后，今日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但萧老爷忙着清算，今年国库亏空，三省六的官员整日整日地在太仪殿前议事，要商量个对策出来。

        顺德帝显然很满意庄良玉如今的法，抚掌大笑，赞不绝口。

        江皇后垂眸，微微一笑，凑近坐到顺德帝边，倚在他的肩：“皇上，这嘉禾县主不愧是庄太师的女儿。此等能耐，怕是与庄太师当年的风范不遑多让。”

        两日后，江皇后急诏大皇子赵衍慎入，避退四下，给了赵衍慎一个耳光。

        “你很敢！”江皇后怒，“你在埋怨什么？你在怨恨什么？江家倾其所有培养你，倾其所有支持你，明里暗里牺牲了多少人的命与未来，你现在竟然在嫌弃我，嫌弃江家？”

        至于萧钦竹，他此时仍在东南，在解决匪寇与漕运之事后，还要在当地帮着庄良玘推行试点耕地政策。直接将此前还想着推行“改稻为桑”的官员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现在的皇帝显然心情不错。

        毕竟眼下谁都知今年的国库实在亏了个巨大的窟窿，年初的冻灾导致雍朝上下粮食减产，各行业生意都有影响，又大张旗鼓办了浦云秋狝，这到了年底——

        江皇后笑容温婉，眼中寒凉：“不愧是木姐姐的女儿。”

        萧家此时也忙碌起来，萧夫人忙着给大家准备新衣，置办年货，萧松捧着自己的试卷冲回来讨赏。

        “轻举妄动，你是要让江家近三十年的谋划全毁于一旦吗！”

        “儿臣不敢。”

        赵衍慎面容冷，目视前

        “连你父皇都不敢舍弃江家，你凭什么！”

        江皇后试探：“不知皇上日后可有让嘉禾县主进尚书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