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良玉沉思片刻，说：“父亲可知扎穆寨的香毒？”

        庄青自然是听说过的，他的旧日好友卢承锦将军便是陵南的节度使，那里正式扎穆寨所在之地。

        “如果确为香毒，那么二十年前给玄祖皇帝下毒的人多半就是江家。也就是说，前太子愈发疯狂，犯下滔天大错，以及永元门政变幕后的推手都是江家。”

        厅堂内陷入久久地沉默，庄良玉半晌说：“父亲，现在的皇帝，也同样中了香毒。”

        庄青瞳仁紧缩，此前一直想不明白，摸不着绪的事情豁然明朗。

        如果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皇后呢？

        为皇家的媳妇儿，她能接近玄祖皇帝，能接诸多皇子，她是最方便这些事的人。

        “证据确凿？”

        庄良玉沉声：“八九不离十。”

        “我是陛下的老师，虚长几岁，却真心实意倾相授，竟然——”庄青说到这里，面色颓败，似是难以接受。

        庄良玉在此时竟然觉得她的父亲有点天真，他好像真的不清楚顺德皇帝曾对她的母亲有过心思。若是他知，必然能懂江皇后的所作所为。

        “当年在你娘离世后，他执意不许出京，怕也是为了控制庄家。只是不知你与良玘上可否有被香毒影响？”

        庄良玉摇摇：“父亲放心，女儿无碍。”

        “是跟在四皇子边那位女子？”

        庄良玉点。

        庄青仿佛一息之间便苍老了许多，一贯直的板此时也微微蜷起，透着些无力。

        他的脆弱只持续了片刻，在看到自己的女儿时，又重新直了子，神情此时更为冷，略有沉，便明白了这些事情之间的关窍。

        “太子府那边，你只去便是。赵衍慎不会是最后的人选，此时册立太子，只是找个由靶子来分散视线。他真正的目的应当是想要彻底收回十二国公手中的权力。”

        太师果然是太师，立便将顺德帝的心思猜了个准。

        “江家作为上一轮皇权争斗中的得利者，这一次也不会善罢甘休。江家虽然并非国公之一，但其家族中与各个国公多有姻亲，与皇帝必然站在对立面。”

        庄良玉深知这些，她今日来找她父亲，就是想得到一个关于永元门政变的确切结论。这个结论，老太后不会说，顺德皇帝不会说，萧家的人同样也不会说。只有她爹这个政变的亲历者才清楚其中的事情。

        “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庄良玉沉。

        而现在，她只希望江家的疯狂不会让更多无辜的人收到牵连……